“这是哪里?”江羡生气地看着梅子酒,而梅子酒只轻轻地瞥了江羡一眼吐出一口烟。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梅子酒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凄凉,她把烟斗上的玉坠子放到江羡面前晃了两晃。
因为里面这个酷似婴儿的血滴让江羡一直留有记忆,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是我的孩子。”梅子酒看向江羡,“我一直觉得,我会一直怨恨他,但没想到现在他死了,我竟有些失落”她看着手里的玉坠,眼里明暗不清的水雾让江羡心里一惊。
江羡抓着栏杆的手又紧了些,她悄悄退了半步,“这里是哪里?你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她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曾经对她这么好的梅姐姐居然和玉先生
“这里叫,忘返世界,我也不知道目的,他曾经的朋友想见见你,我就带你来了。”梅子酒红唇轻轻上勾,精致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疲惫。
江羡深吸一口气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了。”总之她这次是逃不掉这个世界的邀请,拜访谁不是拜访呢?她看了后面一直远远跟着她的鹦鹉鱼灯一眼,“走吧。”
梅子酒没想到江羡这么果断,她之前想的如何对应她反抗的招数现在统统都用不上了,她愣了愣后微微一笑,“那就抱歉了。”岁所示道歉,但她的语气里根本没有歉意,她用烟斗敲了敲身后的狮子灯,狮子灯立刻开始变大变亮,经过几秒钟的挣扎后,一辆华丽的青色狮子车就悬在两人的面前,白色的纱帐青色的灯光,暗银色的边角和里面镶满了翡翠宝石的内饰,江羡不得不再次承认这十一个人创造的神奇世界确实名副其实。
狮子车在沿着道路在半空缓缓行驶,周围路过的除了拥挤的行人,还有各种各样这种模样的灯车,江羡从镂空的顶棚朝天上看去,只听几声巨响,绚烂的彩色烟花在空中绽放,空中突然出现一副比楼群还要巨大的淡金色绸制卷轴,捆在卷轴上的绸带缓缓散开,卷轴簌簌落下,倒映着绚烂的晚霞泛着绮丽无比的光。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苍劲有力的大字上每一寸墨里都带着大大小小的金箔,熠熠生辉,“百般容颜,千般魂灵,若只为一人所倾,何人可得此幸?”空灵迷幻的声音再次响起,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行人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何人可得此幸?”江羡当然也听得到,她看着卷轴皱眉小声呢喃。
对面的梅子酒却望着车水马龙没有半点表情,狮子车一路左拐右拐,终于停到一座藏在紫荆花和紫藤花丛里的木屋前,只有一层楼的木屋没有宏伟的大门,浅色的木门只开了一条缝,四周也只是用木头和白纸糊成简单的墙壁,可以清晰地看见屋里灯影杂乱,觥筹交错的情景。
“走。”梅子酒率先顺着狮子的甩下的鬃毛优雅地走下车,江羡紧随其后,顺着石板路来到门前,没做好充足准备的她已经开始发慌。木门打开,里面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牌桌钱或高亢或沉默地甩着手里的筹码,穿着各式各样的女人穿梭其中,有的笑着助威,有的沉静地倒着酒,有的威武霸气地赢下了所有人的筹码,梅子酒轻车熟路地绕过一些桌子无视周边人的目光朝里面自顾自走着,最后,她在一个像是擂台模样的大桌子面前停了下来。
与其说是擂台,这里更像是舞台,顶上星星点点浮动的镶金红灯笼和周围不规则的龙形栏杆,无一处不是奢华到了极致,一张巨大原木的长桌上两头各坐了一个人,“来了。”梅子酒敲了敲栏杆。
江羡轻轻侧头,看到一个带着花哨如意帽,身穿花哨长袍马褂,带着圆形墨镜留着黑色八字胡的老头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把手里的牌轻轻放在桌上,他伸出戴满戒指的双手拍了拍,只见他对面的老头虽然也是一身贵气,但看到牌面的时候瞬间面色尽失,所有的气势一散而走。
“哈哈哈,谢谢王老板的赏赐,小的就感激地收下啦!”如意帽的下面还有一根长长的黑辫子,老头拉起辫子把玩了两下又玩味地看向对面的老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鹤唳大人!求求您了!放过我吧!只要不收我的店!我每个月给您分成!年终还会有分红!”王老板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分成?怎么分啊?”鹤唳皮笑肉不笑地甩着手里的辫子,辫子尾巴上绑着的金铃铛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三你七!”王老板一边磕头一边哭喊,“二八也可以!”他看鹤唳根本无动于衷的模样咬了咬牙,“一九!一九!”他红着眼睛,“鹤唳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一大口人要养活!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了!”他颤抖着吸着鼻涕,额头上已经又红又肿。
鹤唳那两片又黑又圆的镜片死死地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神色,只见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王老板面前伸脚挡住了他的额头,“王老板你哭什么啊,哭得我都心疼了!真是的!”他沙哑着声音语气夸张地嗔怪着,“明知道我心子软,就知道欺负我!哎!”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下阶梯。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王老板毫不停顿地继续磕头。
鹤唳走到江羡面前打量了她一下后又对她冷笑了一声,身后“咚咚咚”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转身又伸脚挡住了王老板的额头,“这样吧,你留在这里别回去了,在我手下做事,很快就能把你欠的还清,只要你卖力,你很快就能回家见你的老婆孩子了!这期间呢,你的店里由我们的人帮你打理,利润还是留给你的老婆孩子,可以了吧!”他说完又皱了皱眉,“当然!利息是要算的!毕竟我手下的人也要吃饭不是,人家也有老婆孩子要养嘛!”
王老板依旧不依不饶,“放我回去吧!鹤唳大人!求求您了!放我回去吧!鹤唳大人!我当牛做马都可以!”他一下磕得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磕得响。
江羡丁点儿都不同情这个王老板,她从来不沾赌,因赌博这件事与她来说只能是输,只是大小的问题,凡是赌博的人,输也只是迟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