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家子赶到垣村时,村民们各个手拿笤帚在茶园蹦跳着驱赶什么。
“嗡”
“嗡嗡”
越往里走,越听得虫鸣嗡嗡,再看茶园上空是昏黄一片。
吴大爷踉跄两步,惊呼,“是螣蛇!”
“啊?!”
众人俱惊,趋之若鹜,仿佛听到什么骇人之物。
螣蛇?
苏木疑惑,忽见灰褐一只快速从眼前掠过,形似蝗虫。
“阿公,这螣蛇是什么?”
吴大爷不住摇头,“那年我还村子里爆发一回螣蛇之灾,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所到之处,庄稼都被吃光了,使得当年颗粒无收。临南、渭河地带更为严重,由此闹起了饥荒,死了好多人。”
苏世泽也是面上沉静,虽未经历,想来是听说过。
“后来呢?螣蛇如何被消灭的?”苏木顿觉不妙,吴大爷所描述的不就是蝗灾。
吴大爷摇摇头,“满山都是,哪里能消灭,入了冬,下了场大雪,那些螣蛇也就销声匿迹了。本担忧第二年这些畜生复生,竟再无踪影。民间便传,那螣蛇是上天派来的惩罚,于是各地开始烧香拜佛,祈求不要再降临灾祸。”
里正见苏木一行到了,气喘吁吁跑来,“东家小姐,这可咋整?昨夜雨下至半夜,我打算天亮揭雨布,哪成想遇着这么一群怪东西,把嫩芽菜心都啃得干干净净。亏得昨夜盖了雨布,否则这茶园的茶树算是毁了!”
苏世泽快两步去到一处雨布遮挡的茶树查看究竟,见上头趴着十来只螣蛇,他用手挥赶,螣蛇“轰”的扑螣散开。
揭开雨布,见鲜嫩的茶树完好,不禁松了口气。
转头道:“茶叶没事儿,只怕这些雨布撑不得多久,总是有空隙钻进来。昨夜下了雨,若几日不见太阳,这这茶也毁了啊!”
话出,一家子急得团团转,茶叶毁了,卖不得银子事如何向宫里交代事大啊!皇上颁布了庆典的旨意,那是收回不得的!没了茶叶,如何庆典!
“木儿!”
远处唐相予、云青主仆驾马二来,随后还有几名小厮。
唐相予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云青,快步奔来,“茶园如何?”
苏木摇摇头,“暂时没事,你如何得知?”
螣蛇爆发不过一个时辰,唐相予如何会得知,他一身朝服,此刻该上早朝才对!竟传得那样快?
唐相予有些气喘,“刚至宫门口,便听垣村爆发螣灾,我不放心,先过来看看。”
“坏了,”吴大爷惊呼,“传到宫里,皇上定认为是上天惩罚,要降罪咱啊!”
螣蛇之灾,唐相予从典籍中看到过,不容小觑。稍有人煽动,皇上定要定苏家有为天理伦常之罪,以安民心。
“我已同父亲商量,他会同皇上请命,暂时不会定罪。只是”他看了看茶园上方黄压压一片,深感担忧,“只是拖不得几日,若螣蛇不除,只怕周遭百姓也会动荡,届时皇上便再难维护了。”
除了螣蛇的嗡鸣声,场面死一样的静。
慌张和担忧都有,但苏木知道不能乱,她想了想,看向唐相予,“太平盛世,从无哪里传说爆发螣蛇,茶园的螣蛇,来的蹊跷。里正大叔等人都是地道的庄稼汉子,还得麻烦你的人去茶园周遭查看,可有可疑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