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虽落下风,却棋高一招,该说她城府深,还是聪慧?
苏宅门口,苏世泽一身粗布衣裳,手上、脚上粘的都是泥,急忙忙从马车跳下,脚步匆匆,险些摔倒。跟随的小厮赶紧搀扶,却被他推至一旁,不管不顾直往屋里奔。
边于看门的小厮问道:“木儿她们可回来了?”
小厮忙道:“回来了!”
内院儿,母女俩正坐一处说话,虎子被吴氏抱在怀里,有些打蔫。绿翘往后厨着人煮了姜茶端来,姐弟俩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大冷冬,一个被泼了水,一个尿了两回裤子,虽无明显风寒迹象,吴氏还是不放心,盯着二人各喝一碗姜汤。
苏世泽火急火燎冲进屋,一脸急切,“那做坏的人可抓到了?咱家与人无冤无仇,怎下那黑心!”
吴氏一惊,“你咋晓得了?”
“京都都传遍了!”苏世泽重重喘气,“亏得有僧人作证,否则木儿的脸面就没了!这到底咋回事儿?”
吴氏大致弄清楚始末,却不晓得何人所为,却也猜到同唐、孟两家脱不了干系。于是无一具细于丈夫道清楚,她跟着一道儿,却没将女儿护好,是有责任的。忍了一日,终泣不成声,直骂自个儿没用!
见妻子自责,苏世泽也不好过多说什么。
苏木忙放下碗,将六月抱过来,细声道:“娘,她们是什么人家?咱是什么人家?你豁出去在院儿维护,我都听着呢!换成院儿旁人户,她们只怕大气不敢出。您已尽了最大的能力护我,哪里需要自责!”
吴氏抬头看她,眼中满是感动,女儿不是她亲生,却比亲生还要亲,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见宽慰住吴氏,苏木又转向老爹道:“这事儿闹得开也好,总归没出事儿,却叫宫里那位晓得咱一家子无权无势着人欺辱。纵使不能抓住始作俑者,也将一番敲打,保咱平安。叫一般的蛇虫鼠蚁打不得歪心思,咱啊!就好生将地里茶树种上,制得好茶,才是正经。”
苏世泽点头,稍有放心,“是这么个理儿,垣村和天车,你阿公瞧过了,直道没问题。那茶种易活,明年开春移种,至九月能采第一茬!”
事情说开了,一家子心头阴霾散尽。
吴氏也平复过心情,见丈夫一身泥泞,直道:“唉哟!瞧这一身,快去洗洗。如今已是官老爷,可得顾及颜面!”
苏世泽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听到消息便从地里往家奔来,哪里顾得上梳洗。
“得,我这就去!晚间做些好酒好菜,咱一家子热闹热闹!”
吴氏睨了他一眼,“这些用不着你操心,早早备下锅子,这大冷天儿的,吃点热和的给木丫头驱驱寒。说来这京都的冬可比郡城冷了不是一点半点,还未冬至,便得架火盆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