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当中的高手，莪并非对手。之所以敢上去救人，便是因为我有五峰旗主信物，决定去赌一赌。”

武辰道：“你赌成了？”

“那些倭寇见我有五峰旗主信物，并没有对我动手，但也没有放过那些女子。

所以我跟着他们出海上船，其他人我保护不了，至少要保住玲儿不受他们侵犯。

此番出海，我跟他们一路去到了日本，来到五峰旗主的据点平户岛，获得证实，才被彻底释放，艰难回来。”

武辰有些不耐，“你说这些，与我爹的死有何关系？”

陆泽鸣剧烈咳嗽几声，说道：“长青，你性格还是那般急躁。

其实那次出海，那批倭寇，根本不是五峰旗主的人。

事后我才知道，他们原来是苏鹏程的手下，就连玲儿被他们绑架，也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武辰目光一闪，已猜到一些因果。

“苏鹏程派人当着你的面绑架了你的挚爱，所以你被迫跟着他们上了船。

然后一路开到了日本平户，这期间，想来你并没有见到王直本人。

是不是那伙人借着你的露面，以及你手中的信物，取得了王直的信任。

从此便代替你和我爹，开始与之贸易，开启了走私勾当。”

陆泽鸣意外的看了眼武辰，说道：“如果不是你事先已经调查好了，那长青你确实比过去聪明许多。

你猜得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怎么做的，但借着我和我的信物，他们的确成功取信了五峰旗主。

待我回到松江府，便已听说师父死了，尸骨全无，而我也想明白了这一切。

但那时，一切都已被苏鹏程把控。”

说到这里，陆泽鸣痛苦哭泣，“事后我才反应过来，其实就是我随他们出海的这趟，加上我不够机警，胆小懦弱。

让他们成功取信于五峰旗主，把握住了贸易渠道，这才导致师父之死。

师父原本是怎都不愿将贸易渠道交出来的，这已得罪苏鹏程。

兄弟二人早已反目，我并非不知，还如此天真毫无警惕。

是我这趟出行，彻底害死了师父！”

说到这里，他又哭又笑，涕泪横流，癫狂激动，话音中充满极致的后悔和痛苦，伴随着肺痨产生的咳嗽，让人观之动容。

“我畏惧苏鹏程，又怕连累玲儿，便入府向他求饶，交出信物。

由于每年五峰旗主都会派人上岸，查看交易方是否出问题，以决定来年是否继续贸易。

苏鹏程害怕他们看出破绽，所以每年五峰旗主的人上门验证时，都会让我出面接待，以安其心，我才苟活至今天。

然而我每日都在担心受怕，害怕哪天苏鹏程不再需要我，便将我杀害。

我是如此懦弱，实在不配苟活于世，今日看到长青，也算终于解脱了。

师父之死，既与我脱不开关系，我亦算你杀父仇人，所以请杀了我，洗清我这一身罪孽。”

武辰目光闪烁，以对方所说，似乎苏建章之死，跟他并无直接关系，亦无出卖苏建章的恶意。

虽说苏建章之死，的确与他那次出海有关，导致自身最重要的凭依消失，为人所杀，但这个责任确实不能算到此人头上。

武辰眉头渐渐深锁，想起师父说及此人，言他是害死苏建章的三个人之一，这情报应该不会有错。

所以，到底该不该杀陆泽鸣？

武辰看见对方如此悲惨痛悔的模样，一时无法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