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眼眸子一亮,道:“何不过去看看?”
也不等黄若谷回话,直接大踏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据说那何管事所站得地方,是村庄里一处低洼地的两间茅草屋前,李新年看到那里站着几个身影,其中一名显眼的,就是段兰荪。
李新年却没有往那茅草屋走,而是走到旁边一处小土坡上,站在土坡上向下望去。
从这土坡之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方茅草屋前发生的事情。
茅屋的房门打开着,一个身材瘦小,瘸腿的汉子拄着拐杖,警惕地守在门口,门里面是一个含泪瘦弱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头上没长毛的男孩儿。
段兰荪穿的一身便服,手里拿着那日黄冈县县衙发的告示,上面有那几具尸体的脸部画像,他身前,站着一位身穿锦袍,身材瘦高,嘴噙冷笑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后站着七八名精装汉子,有的手里提着几包粮食,有的手里拿着小册子。
“这是在干什么?”
黄若谷这个平日里不管俗务,只知道修行的家伙,还没搞清楚自家的管事在做什么。
他身侧的马夫神色却有些古怪。
段兰荪面上有愤怒之色,却不是对着瘦高的中年男子,而是对他身后几名衣衫褴褛,面头土面的庄稼汉子,大声质问道:
“乡亲们,刚才我私下问你们,你们说是就是这伙人把董二牛,徐三他们杀死的,如今当着他们的面,又为何不敢说!”
这几个庄家汉子目光朝那个瘦高男子瞥去,目光闪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竟又犹如昨日那对父子般,不肯言语,只是使劲磕头。
“你是何人?妨碍我家办事?”
那瘦高男子目光如鹰隼一般,扫到段兰荪手中的告示,冷声道。
段兰荪回过头来,沉声道:“本官是靖安司小旗段兰荪,现在怀疑你和漕运船抛尸一案有关,请和我回去接受调查!”
土坡上,李新年神色未变,而一旁的黄若谷却神色大变,急忙问道:
“李大哥,我家怎么可能和漕运船抛尸案有关?”
李新年淡淡一笑,道:“是或不是,一查便知。”
下方那瘦高男子神色一变,上下打量段兰荪,竟嗤笑一声,道:
“哪里的毛头小子,说自己是靖安司的,就是靖安司的?我还说自己是指挥使呢。”
段兰荪想起自己这次出来没有穿飞鱼服,正想拿住身份腰牌,可竟发现自己没有带,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一时间有些羞恼,一张脸霎时就涨红了。
李新年在上面看着直摇头,黄若谷想冲下去问清楚,却被李新年拦住。
瘦高男子见段兰荪没话说,凶狠恨道:
“臭小子,快闪开,别耽误大爷做生意,否则休怪大大爷不客气。”
段兰荪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
“大胆凶徒……靖安卫外出行事,何须向你解释,不束手就擒,反欲行凶,何其猖狂,看我拿你!”
说罢,手上真气一闪,明黄色光芒闪耀。
那瘦高男子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段兰荪亮了一手真气,连忙叫了一句,道:
“慢着,就算阁下是靖安卫,但是你们平素行事,难道就不需要讲一个理字嘛,不需要证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