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退之话锋尖锐犀利,语气阴冷,字字皆是诛心言论,把那吴广参将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紫,阴晴不定,十分难看。
但是此两句话一次,那吴广也不敢再摆什么姿态了,当即命令吹奏班子和美婢下去,又将那私人参军松绑。
这才有一副商谈正事的模样,仆人上茶后,却又是李新年开口了。
“吴将军,今我等奉御命路过宝地,得知附近之贼子流寇聚集于那彭泽县乌龟洲,有图谋滋扰之祸心,欲劫取西南饷银,郑千户闻此亦是忧心忡忡,特派我等前来相商,望将军出兵护卫一二。”
那吴广参将认真听完,脸上显出思索之色,却是大手挥开道:
“这事简单,乌龟洲那伙贼人,本就早该请教,更何况郑千户是何等人物,他发话了,我岂有放之不管的道理?”
杨退之史蔚等人大喜,李新年却有些茫然,却也做思索状,拱手正色道:
“敢问吴将军,此次准备出多少兵马?何时出兵?”
吴广面色微凝,停顿片刻,缓声道:
“下官可以当即派遣两百披甲精兵,随船队护送饷银过境!”
两百披甲精兵?对面可是一万多人。
李新年差点笑出了声。
那杨退之也是面色阴沉了下来,目光扫到李新年身上,却没开口。
李新年正色道:“吴将军的两百精兵,莫不是气海境界之上的真气高手,擅长真气结阵?”
吴广面色一变,道:“李大人何必与下官说笑,两百呼结阵的气海精兵,我这四千人马哪有这等军力?”
他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扫,语气诚恳道:
“几位大人莫不是嫌弃下官出的兵少……哎,各位实在是不知啊,下官镇守这马当关,乃是江上要冲,兵家必争之地,区区四千人驻守,本就有些紧张,且这江西省……”
“诸位从金陵来,应该也听说了,那薛应举薛逆,甚是猖狂啊,半年前甚至攻破了一座县城,实在是不容小视啊。”
李新年越发觉得好笑,婺县县城那种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城墙,如何能和镇守这江上天险的马当雄关相比?
便又道:“吴将军,这马当山,难道不是在彭泽县内嘛,按照常理,彭泽县,应该是将军治下防区吧。”
吴广答得爽快,道:“彭泽县城,当然是属于本官的防区之内,可是就目前而言,出兵护送船队,和本官操持防区内军防,并无直接联系啊。”
无直接联系?
从未见过他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那吴广竟又义正言辞地道:
“几位大人都是靖安司中的人杰,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非是因本防区内军防事宜,未得上级指令,不得随意出兵的道理?”
李新年无言以对,杨退之阴测测着脸,却也有些无可奈何,而史蔚,更是一脸愤愤之色。
大厅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李新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拱手求退,不再言语,和众人当即出了这后堂,离开时,还不忘把那包金银财宝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