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给你个镇抚使呢？”

“别说区区镇抚使，就是小指挥使甚至大指挥使我也不干，我不是他们招之即去挥之即回的边角料，我也是有脾气的，没那个身份我也过得很好。”

这话明面上是说给捕风司，实际上却是说给太上皇。

倒也是真的拒绝，而是想用这种方式试探试探太上皇的动静。

大太监戴权夜探焦大这事儿过去一个多月，可太上皇那边却一直没什么动静，这很不合理，更让他心里没底。

他主动找焦大谈捕风司，目的就是试探太上皇，逼迫太上皇行动起来。

太上皇行动起来，他才能随机应变，并从太上皇的行动里观察太上皇对他这个“亲孙子”的态度。

可以这么说，太上皇的态度，决定着他下一步行动的主要方向。

所以，不等焦大说话，作洒脱状离开。

自宁国府后门离开，找到贾芸家。

贾芸看到云秀生，大喜过望，连忙行礼：“小的贾芸，给您行礼了。”

云秀生挑眉：“嗯？”

贾芸陪着笑脸道：“云管事，恭喜您高升为总管事。”

“谁跟你说的？”

“一大早就传遍了，说大太太和大奶奶商量着让您做总管事，总管府内府外一切事务。”

“我怎么不知道？”

“大太太和大奶奶还没通知，应该是哪个碎嘴子的丫鬟先一步传出来的。”

云秀生闷哼一声。

碎嘴子丫鬟？

是时候狠狠清理一波了，嗯，先裁撤掉一半丫鬟婆子，现在的太多。

宁国府满打满算就三四个主子，却有上百个丫鬟婆子伺候，太奢侈太浪费，五十个也不少，二三十个还差不多。

一个主子配两个丫鬟两个打扫洗漱的丫鬟婆子正好，再配五到八个厨子和二十个家丁，家丁还可以充当门子、马夫、轿夫等。

人力资源不能浪费，要尽可能价值最大化。

只这一下，每年就能省八百两工钱，加上伙食费、服装、红包等费用，节省一千五百两不成问题。

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让外人认为宁国府落魄了，加深人们“宁国府现在很穷”的印象。

一举两得。

这么想着，对贾芸道：“我给你安排了个新活儿，要不要试试？”

贾芸更喜，毫不犹豫地点头：“要！”

“要出远门。”

“小的不怕出远门，而且出远门能增长见识。”

“有危险。”

“小的也不怕。”

“真不怕？”

“不怕，”贾芸重重点头。

出远门怕什么？

有危险怕什么？

富贵险中求。

要是拒绝，错过的可不止这一次机会，更是云管事的赏识。

云秀生很满意贾芸的反应，不管他是真不怕还是装胆大，态度都无可挑剔。

所以拍拍贾芸的肩膀道：“目的地是辽州的黑山村，给庄头乌进孝送一封信，顺带着查查黑山村的收成，然后和乌进孝一起回来。”

贾芸想都不想地点头。

云秀生再道：“当然，乌进孝肯定不愿意让你调查，会想办法贿赂你，你不要拒绝，不但不要拒绝，还要狮子大开口，狠狠勒索一笔，然后旁敲侧击地打探黑山村的收成，最好打探清楚乌进孝这些年贪了多少银子，尺度你自己把握，别激怒乌进孝。”

贾芸立刻明白云秀生的意思，这是要对付乌进孝，整顿那些不听话的管事、庄头。

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压低声音道：“我听倪二说过，乌进孝几年前曾经花一万多两银子在城内买了一座宅子，但不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