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天没去公司了,廖悦寻思着经常这样不太好,下午的时候就去公司报了个道。
刚进公司,就有一个日本同事迎面而来和廖悦打招呼。这个青年叫栗田一诚,别人都叫他阿诚,个子不高,长相有些猥琐,性格十分怯懦,经常被其他同事欺负,不过倒是和廖悦相处得不错。
“你来的正好,晚上有个宴会。”
阿诚说公司晚上有一个派对,招待一群日本客户,他被安排作为接待人,想邀请廖悦结伴一起去。廖悦本想回绝,但看阿诚可怜巴巴的样子,想来是找不到伴,也就答应了。
于是傍晚的时候,廖悦就坐上阿诚的二手破车,向曼哈顿北面近郊驶去,同行的还有一对来自欧洲的小情侣。
派对在一所大宅院里举行,庭院很宽敞,整体是古典日式风格,四周的大树上张灯结彩,挂满了极具和风的大红灯笼,几个日本宫廷乐师打扮的人演奏着古雅的乐曲,不少衣着艳丽和服的日本女子,绾着大大的发髻,浓妆艳抹的,和宾客们谈笑风生。
庭院中央古朴的大长桌上,摆满了各种诱人的美食,主打日式料理,辅以西式餐点,光是酒水就有十来种。
同行的欧洲情侣简直看呆了,想必是从没参加过如此独具异国风情的盛宴,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不时地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廖悦一向随和,偶尔帮着同事解决工作上的问题,人缘很不错,被几个同事拉着到处跑,各种肤色,各个国家的宾客介绍了一大堆,酒自然也没少喝。
宴会到一半的时候,人群中喧哗声骤起,众多目光都不约而同汇聚一处,一个身着黑底樱花白和服的年轻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所过之处伴随着阵阵惊艳的喝彩。
廖悦看到不少男士簇拥在那女子周围,阿诚自然也在其中,看他满脸兴奋的样子,就好像见到了梦中的女神。
廖悦远远地一瞥,女子容貌确实不错,有种漫画美少女的气场,听别人称呼她为花瞳。不过廖悦对她并不感冒,想起年少时经常跟着他爷爷出入大场面,在香港上流社会宴席上,什么漂亮的明星模特没见过?
只是廖悦觉得花瞳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经意多看了几眼。
自从他爷爷失踪后,廖悦整个人性格变得沉闷不少,以往见到这样的美少女,总要装成纨绔少爷上前调戏一番的,邓警官的小丫头苗苗就是他经常欺负的对象,每次要把人家气哭了才肯罢休。
而现在,他实在提不起兴致,一想起他爷爷的事情,只觉胸口堵得慌,便和一群没伴的男同事扎堆喝闷酒。别人见他一脸忧郁,以为他失恋了,不停在一旁劝酒。
派对结束时已经深夜了,廖悦搭着阿诚的顺风车,和情侣同事一起返回闹区。一路上,阿诚兴奋得叨个不停,句句不离那个叫做花瞳的女子。可是车子没开多久,就瘫在路边了。
同行的小情侣,男的是个身材挺拔的帅小伙,叫斯蒂芬,平时总爱欺负阿诚,他一边踹一边骂着阿诚的破车。
阿诚刚被斯蒂芬一顿揍,拿出他的圣经蹲在路边,嘴里不停念叨着上帝会惩罚凶恶的暴徒之类的话。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口袋里总是揣着一本破了皮的圣经,当宝贝一样。
斯蒂芬发泄完后,对着一旁发愣的女友丽莎摇着头苦笑,“宝贝,咱们今晚没戏了。”
廖悦一直靠在路边抽烟,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车抛锚的地方不在市区,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出租车也没等到。廖悦心里琢磨,就算有的士经过,司机看见他们几个醉汉,估计也不敢停车吧。
这时,阿诚指着不远处惊疑了一声,“咦?那里有地铁呀!”廖悦一看,果然,路边不显眼的角落处,立着一排栏杆,发出幽幽的绿光,正是地铁入口的标志性建筑。
廖悦有些纳闷,隐约记得那里刚才还是漆黑一片,心道自己看错了?
在曼哈顿,地铁站一般设有标志性的立杆和圆球,红色表示该站禁止出入或者单向出入,绿色则表示二十四小时畅行。一想到可以搭乘地铁,几个人一下子兴奋地站起身来,看来不用蹲马路等到天亮了。
斯蒂芬临走前还不忘给阿诚的车补上一脚,不屑地说道:“扔了吧,买新车比拖车划算。”阿诚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