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衡看看气得发抖的无名,起身倚在墙边等着。
半晌,无名平复好呼吸,重新来到她面前。
云衡看他神色无喜无忧,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裁剪合身的正黑西装有些褶皱了。
她抬起手帮他抚平。
无名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右手迅速摸向后腰,警惕地看她:“你做什么?”
云衡无辜的将手举过头顶,说:“我看你衣服乱了,帮你弄一下。”
无名脸色缓和,但是与她保持着距离:“这不用你管。”
他说:“赌局你赢了,秦岭的命归你了,我说话算话。”
云衡身子矮他半头,此时抱着肩仰头瞥他:“还有五百万呢?”
无名没说话,只是坐回位子上,摆正了蓝牙耳机。
“格桑,带秦先生过来。”
耳机里回应一声,然后蓝色信号灯熄灭。
很快,秦岭被两个人架着抬入棋牌室,格桑跟在后面进来,将门关好,安安静静背手等候吩咐。
云衡连忙过去扶秦岭,他蓬头垢面的全是灰土,冲她咧嘴笑了笑。
她看得心疼,忙去伸手勾秦岭手脚的绳结,旁边人要出手阻拦,被无名用眼神制止了。
秦岭绳子松开,被云衡扶起来活动了下手腕脚腕,他下颌绷出一道冷厉的硬线,面无表情的看无名,眼神狠厉。
两人目光交锋,相错而过,无名淡淡地说:“让秦先生受苦了。”
秦岭直勾勾看着对方,半晌,笑了:“你解开我的绳子,不怕我跑?”
无名不以为然,眼睛微眯着:“外面有我二十多名手下,你插了翅膀也逃不掉。更何况,你还带着个女人。”
云衡揪着秦岭的手连忙松开,有些紧张又自责地看秦岭。
秦岭拿起她的手揉揉,放在掌心,目光看向她,温和得像水,让她丢入雪地里的透心凉一瞬暖开。
云衡眼眶微湿,含笑直视他。
无名咳了声,说:“其实秦先生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离开,我们之间的恩怨,云小姐已经替你一笔勾销了。”
秦岭用眼神询问她,云衡弯下眼睛,拖着可爱的眼尾说:“刚才的赌局,我赢了他。”
秦岭眼中满是赞许,又听见云衡补刀:“他现在还欠我五百万。”
无名眉心抽了抽,双手扶额。
秦岭将目光看过去,出声问道:“现在轮到我了,怎样做能救云衡?”
无名抬起头,视线与他撞上,秦岭眼珠漆黑,看不出任何波澜,隐隐有些红。
无名说道:“我看你对什么东西都了解一些的,下棋、射箭、赛马,那你也应该懂摔跤吧?”
秦岭眉毛拧成一团,半秒,回说:“我会格斗术。”
无名紧接着一锤定音:“那你就去摔跤。”
秦岭眼神一暗,云衡要冲过去骂无名,被无名手下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云衡挣扎说:“你真不要脸!”
无名冲两人颔首微笑:“请记住,不要跟坏人讨价还价。”
说完,他从赌桌出来,格桑将门拉开,一群人跟着他浩浩荡荡离开,秦岭云衡也被人押着往前走。
出了房间,拐过走廊,耳边隐约听到鼎沸的人声从附近传来。
无名带他们来到一扇门前停住,门口的几名黑衣男子进行安全检查,给他们搜了身。
人声正是从门后传来。
检查完毕,工作人员打开了门。
瞬间,云衡觉得脚底都晃动起来,铺天盖地的叫喊声像是从头顶砸落。
门后是一座大型地下角斗场,这里举办黑市摔跤赛,每名摔跤选手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嘶吼着,他们睚眦目裂地厮打着对手,癫狂、原始、充满野性。
角斗场四周的看台上坐满了成百上千的观众,他们或起身呐喊,或脱去上衣挥舞,四处都是欢呼雀跃的喝彩声。
这场景让她感到恐惧,让她脊背生寒。
无名走在前面,云衡磨磨蹭蹭着,被无名直接揪住往前排贵宾席上带,秦岭则被格桑押去了后台。
此时场上的摔跤比赛已进入白热化,不少人都紧张看着,给自己投注的摔跤手加油。
这种黑市摔跤赛不讲究规则,只要能让对手三点着地,自己得到相应的分数,摔跤手可以不择手段。
哪怕是挖眼断指、踢裆掰手,甚至开瓢锁喉都不算违规,只要有结果。
这种黑市比赛死亡率极高,但是丰厚的奖励更是令无数摔跤手趋之若鹜。
今天的冠军奖品是一辆路虎揽胜,越野车停在摔跤场不远的红毯上,晶黑透亮的烤漆,层叠折射的两盏大灯,厚重结实的车轮,是无数车迷的梦想。
路虎车前还有几名模特在拗造型,模特身穿比基尼,体态丰满,身材火辣,不时扭动腰肢做出各种动作,吸引许多男人的眼球过去。
每当摔跤场上一局比赛结束,这里的车模就变成拉拉队员跳一段热舞,鼓舞那些筋疲力竭的摔跤手。
云衡将目光移回摔跤场,红衣摔跤手跟蓝衣摔跤手互相绞住对方,在摔跤垫上来回翻滚,观众骂娘声、喝倒彩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让他们快些决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