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毛慢慢挑了起来,金九龄已全面落入下风,那最后一招甚至可能根本使不出来。
即使如此,金九龄的脸色还是丝毫没有变化。
他的长枪慢慢旋转,身形也开始调整。
全身的劲力、澎湃的情绪,渐渐凝聚成一点。
在‘静’的比拼中,他输了,所以要‘动’,反过来让老刀把子感受到自己的威胁。
这一手转换之精妙,堪称天下无双。
陆小凤却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动,金九龄就输了。
呛!
剑光闪烁。
楚清宝剑已然变做一条游龙,天地间骤然亮起一片雪白,带着惊人的剑气。
这剑并非长生剑,而是霍休宝库所藏,亦是一把名剑。
对他来说,金九龄已是强弩之末,身形一动,原本还算圆满的气机更是破的干干净净,杀他根本毫不费力。
他也不想见识金九龄的最后一击,他壮烈成仁,楚清却免不得挥剑把他砍成七八段。
长剑就好像是一道光。
金九龄试图发出最后一招,但他突然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
一个人一生也只能听一次这种声音。
长枪无力落地。
金九龄摸了摸脖子,温暖的血流染湿了他的手心。
然后他才感到一阵刺痛,就好像喝了三十四斤劣质水酒的剧痛。
他今年四十出头,年轻力壮,对女人很有兴趣,女人对她也很有兴趣,从来不知道疲倦为何。
但现在他全身忽然无力,一点力量也用不出来。
眼皮更是沉重,很想睡觉。
他刚这么想,人就永远的睡着了。
绣花针洒了一地。
这些绣花针,不仅能绣花,而且能绣瞎子,两针能绣一个瞎子。
不过现在它们能绣的,恐怕只有棺材上的悼念词。
陆小凤盯着地上的尸体,脸上有悲哀,有惋惜,有感慨。
他沉默半响,直到那几只野狗把金九龄的尸体给拖走,才抱拳道:“老刀把子,薛冰在哪?”
陆小凤终究没忘记薛冰。
“老夫把她送给了你那个侯爷朋友”
老刀把子负手,面无表情,似乎杀掉金九龄这么一个大高手并不算什么,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楚清?”
陆小凤心中一松,楚清虽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但总不像金九龄一样背地里有这么个吓人的身份。
薛冰跟着他,比跟着自己还要安全。
他想了想,恭敬道:“伯父,我能问您一点事吗?”
“说吧”老刀把子如陆小凤预料一般,脸上又带着一丝笑容。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叫伯父,老刀把子就笑。
但笑着的老刀把子起码没那么可怕,他鼓起勇气:“您究竟有什么计划?”
陆小凤声音很小。
他不觉得老刀把子会回答,但万一呢?
人总是有侥幸心理,陆小凤也不例外。
老刀把子笑容消失不见,看了看陆小凤:“你是我什么人?”
陆小凤恭敬道:“后辈子侄”
想了想感觉不对,他和薛冰终究没在一起,陆小凤又纠正道:“未来的后辈子侄”
说完,他不好意思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