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杨广笑骂一句,直起身姿道:“如今是何处境,朕心里还不清楚吗?三征高句丽,没能返利于民,大修运河,改善水利的布置,又因为那些家伙作梗,让朕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还上有九天气运护持,下有亿万黎民拥戴?呵,他们不咒朕这个昏君早点归天,就已经很不错了。”
“愚民而已,若能因势利导,将其重新教化,也并非难事。”
“你说得朕当然知晓。但谈何容易啊。”
杨广长叹一声,走下阶梯,“那些跳梁小丑步步紧逼,根本不愿给朕留下休养生息的时间。太远留守,呵!李渊广纳贤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果有可能,朕又怎会放虎归山?”
自古以来,就没有真正一言九鼎的皇帝。强如秦皇汉武,也照样会被臣子左右,无外乎是明显和不明显的区别。
老太监知道,杨广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有些事情,他明知不可为,却又不得不为,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牵线的玩偶,杨广憋屈,老太监也是感同身受,“既然圣人笃定李渊必反,为何不请老祖宗出马?以他老人家的实力,就算太原有千军万马守护,取下李渊人头,想来也绝非难事。”
杨广犹豫一下,似是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苦笑摇头道:“李渊已成气候,想取其性命,并非那么简单,更何况,他是朕最后的依仗,一旦有所闪失,皇家将再无威慑可言,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似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杨广沉默片刻后,就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小家伙,最近怎么样了?”
“那夜过后,娘娘就将他接去了西苑陪伴哲王。昨日才回到洛阳,似乎伤势已然痊愈。”老太监小心斟酌着词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愿看到帝后不和的事情发生,虽然杨广和萧宛若,早已形同陌路。
“是在讲那个西游记吗?一个故事,居然能让哲王神智恢复,这个周成,到是每次都能给朕带来惊喜啊。”杨广轻笑一声,似是没有多想。
老太监登时松了口气,“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那周成在刑部旁边,挂了秘闻司的牌子,又不知找了群手下,今儿上午,还在吏部登记造册,领了十几身官衣。看来是被那夜的刺杀激起了性子,准备对青莲教动手了。”
“对付青莲教?朕看未必。”
“圣人的意思是宇文明秀?”
“呵呵,自古英雄爱美人,以那小猴子的脾气,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看着我大隋第一美女嫁给他人!”杨广伸了伸懒腰,眼中光芒闪烁道:“等着吧,很快他就会闹起来了。”
日升日落。
转眼间,距离周成回到洛阳,已过了两天时间。
今天,是第三天!宋阀和宇文阀联姻定亲的日子。宇文府内,张灯结彩。仆从侍女,在各部管事的指挥下,来回奔走忙碌着。
后宅,闺阁内。
宇文明秀端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两个妇人,在脸上勾画着妆容。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被点住了穴道,根本无法动弹。说来,这种功夫,并不像后世影视剧中所演的那般常见,它需要使用者对人体穴道极其了解,并且经过无数苦练,方可成功。所以这也算是宇文阀的一门绝学,可惜现在竟被用到了宇文明秀身上,不得不说,这是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