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们住在三楼,又幸好每段台阶接连的地方足够大以至于她没有从三楼滚到一楼去,又幸好她的头撞到墙壁之前手先减轻了惯性以至于她没有撞成脑震荡。
她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差点又倒了下去。她稳了稳身子低下腰系好鞋带,然后继续冲向一楼,终于联系到了校医火速赶来了。
等秦艾找着阿姨到寝室的时候,谭维维已经奄奄一息。
阿姨要她扶正谭维维的身体,然后对她做了一些急救措施,过了一会,终于等来了校医,谭维维的情况也相对稳定了一些。
贺行之急忙赶来,看到秦艾的第一眼时,她正侧对着他,贺行之触目所及的是她背上的污痕,雪白的运动服变得脏乱破损,乌黑的长发也沾了不少灰尘。
她这是从泥地里滚了几圈吗?视线向下移走,地上铺着一层黄色的蚕丝被,而其上睡了一个脸色苍白入纸的睡美人,她白皙的手被一只脏兮兮的手牢牢地握住,而握着她的那只手上面还有几道可见血肉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贺行之看到那只手时瞳孔骤然缩紧,脸上的无动于衷终于消失无踪
。他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反映过来,他瞬间冲到秦艾的身边,在他从后背拥抱她的时候,救护车的笛声也越来越近。
秦艾回头是便看到了贺行之那双美丽的琉璃目,心突然咯噔咯噔的猛烈跳动。
他的眼神还是贯有的冷淡疏离,却被他紧皱的眉头出卖了。
秦艾看到他的那一刻,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松动下来。她开始感觉自己头有点晕,全身都隐隐作痛。
她轻轻的将谭维维的手放在了柔软的被子里,然后转过身细细的打量贺行之,发现他已经换了身衣服。
外面是一件灰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件白色的衬衫还打了条红色的领结,此刻的表情很冷硬,眉头皱的像两条对称的小蚯蚓。
秦艾终于没忍住伸手佛上了他的眉心,一下一下的抚平那块顽固的丘壑。
“别担心,我很好,”秦艾小声的说
贺行之抓住那只放在自己眉心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亲吻上面的伤痕。
他记得她说过她最怕疼了。
救护车上,医生们在检查谭维维的情况,同时贺行之也在检查秦艾的状况。
除了头上的伤口,手臂上大腿上都有几处大小不一的伤口,明显是被蹭伤的,还有脚脖的几处细小的伤口比较整齐,像是被什么细小的利器无规则的划伤了。
贺行之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秦艾莎寝室里的细节他进门去帮她拿包的时候踢到的气雾剂瓶,地上的细碎瓷片,还有秦艾鞋带上的印子,大概过程基本明了。
他心疼的摸了摸秦艾的脑袋骂了一句傻瓜。
一旁的医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打扰一下,这位女士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吗?”
贺行之漠然的看着面前戴着眼镜的医生,淡淡的开口“请您把药给我,我来帮她处理。”
戴着口罩,有点上了年龄的医生颇为无奈的把手上的酒精棉签递给了他。
老医生顶着贺行之臭的不行的脸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个年轻的男人的确不像是门外汉,于是放心的走开了。
贺行之瞟了他的背影看了一秒钟,判定这个老头子还不错,又继续清理剩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