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藩国之内造反很难成功,也没有大权独揽的权臣。
你小子掌控财政兵马,我借钱借兵回国打你。
但凡有点振奋之心,根本就不会被架空成为傀儡。
而如果藩王违背宗藩条例,就会轮到朝廷来算账了,后果更严重。
各大藩国基本上保持了200年的安定和平,虽说不至于马放南山,文恬武嬉,但也相差不远。
毕竟有朝廷保底,纵情享乐就是。
“遇到问题就直接掩埋,而非解决,这样迟早会出大事!”
朱敦汉透过现象看本质,他立马看到了其危机。
实际上,危机已经明面化。
西北六国,在辽国的带领在困守中亚,一起加盟抵抗沙俄的入侵,兵力不足,财政困难。
所以西北藩国是借钱最多的。
朱敦汉也不吝啬,大方的各自借二十万,也就是六十万银圆。
对于如今的魏国来说,简直是洒洒水。
南洋诸国倒是没有耽于享乐,一个个大肆扩军,债台高筑,唯恐英国人再次袭来。
尤其是秦(越南)、齐(菲律宾南部)、卫(柬埔寨)三国,倚仗着财势雄厚,不断地扩建水师,规模渐渐逼近南洋水师。
而在诸多藩国中,唯独坐守马六甲海峡的蓟国,则利用港口地利之便,开始从印度和大明引进各种工厂,进行工业化发展。
如秦国从大明或者英国进口蒸汽船,蓟国则开办造船厂,一步一个脚印。
不过,朱敦汉交流最密切的,则是缅甸和雍国。
缅甸几年前因战事去而复返,在藩国之中名声也臭了。
如今更是在明、英双方左右摇摆,从而获得好处。
显然,它已经掌握了外交的精髓。
至于雍国,则是因为孟加拉地区的失去。
雍王三十来岁,此时精神振奋,丝毫没有看到丧土之后的落魄。
他笑着说道:“失去孟加拉六成土地后,吾国上下一心,又出兵东部,拿下来阿洪王国,吞并民众上百万,国土上千里。”
“但这也比不上孟加拉吧!”
朱敦汉不解道。
“确实比不上孟加拉的一年三熟,其茂盛的纺织业,一年可得布匹数百万,广售南洋、印度,造船业也发达,也是南洋一流。”
雍王摇头道:“但是有一桩不好,孟加拉多信和平教,安啦大于我这个雍王。”
“孟加拉的人口急剧上升,已经超过了两千万,占据了我雍国的八成呀!”
“朝廷尽是孟人,旧人与孟人党争不断……”
听得其言,朱敦汉才恍然。
原来之前的雍国,就是典型的小马拉大车。
孟加拉庞大的人口以及雄厚的经济实力,在雍国后者居上,动摇了王权,以及汉人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雍国表面上实力雄厚,但已经纷争不断了。
甩掉了孟加拉,雍国就等于甩掉了包袱,得以轻装上阵兼并了阿洪王国,也就是印度的东北部地区,阿萨姆邦一带。
这里地广人稀,还有一定的肥沃土地,更是容易被消化。
这让雍国的实力不跌反升。
“所以,雍国还会南下?”
朱敦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地处尼泊尔地区的雍国,唯一扩张的余地阿洪王国已经被吞并,如今最佳的出路就只能南下,重新恢复孟加拉的统治。
雍王摇摇头:“很难!”
“英国废除了东印度公司,设立了总督,一次性可以拉出几十万人,而且这样的灰色牲口没了还能继续拉。”
“除非朝廷支持,不然我是不会南下了!”
这样的选择虽然懦弱,但却属于实情,
尼泊尔地区着实太贫瘠了,无论是人口还是物产都不足,就算拿下了土地和人口,反而容易被别人渗透。
不过,朱敦汉觉得,失去孟加拉的原因主要在雍国。
统治了快100年了,没有像辽国那样进行宗教改革,依旧维持着本土人的信仰。
甚至,雍国直接分了十几个大君,进行间接统治,从而轻易的建立了统治。
但,没有宗教改革,政治改革,这样怎么能整合国力?
当年英国人进攻的时候,如果雍国完成了改革,也能拉起几十万人进行对攻。
到时候这些支持不住的反而是英国人。
因为其财政不足,而雍王则有来自于大明和各大藩国的支持。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
聊了聊近况,雍王就乏了,选择离去。
而最后,出乎朱敦汉意料的是,来见他的,则是夏王,自己的二伯父。
两人见面之后,没有了所谓的剑拔弩张,反而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你也失算了吧!”
夏王表情淡然,浑身散发着一丝成熟与疲倦,昔日的暴躁在他身上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很显然,夏国建立时的筚路蓝缕,已经让这位略显幼稚的夏王成熟了。
艰辛和磨难,才会让人成长。
夏国地处澳大利亚北部,虽然不算沙漠地带,但雨水也不太充沛,只能说不好不坏。
虽然没有打仗,但建设时期也颇为熬人。
人口,财政,以及官吏管理,可谓是让人头皮发麻。
“唉!”朱敦汉叹了口气:“我这位皇伯父,到底太过于精打细算了。”
“国赖长君呀,他还是选择了私情。”
夏王也叹了口气:“你兄长快不行了,有时间的话,你去看看他吧。”
“带一句话,写点书信也成。”
这里的兄长,自然指的是夏王世子,一个从生下来就多病的人物。
身体连累了他,不然也算是个人物。
朱敦汉点点头:“我会的。”
时间到了十月,整个北京城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规模宏大。
在人群中,朱敦汉摇摇头:“或许,越是盛大的仪式,越想掩盖危机吧!”
藩王们有一个算一个,累的够呛。
然后匆忙离开,不想在北京城过冬天。
唯独魏王留了下来,他想过完年再走。
谁知,阴差阳错,却等来了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