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的墨西哥,已经崛起为大国,需要给世界贸易添砖加瓦!”
短短一个小时,募集到的捐款已经超过来五万比索。
鲁伊斯彻底兴奋了,他来到台下,挨个的与这些支持者进行握手、拥抱,人群开始喧闹起来。
他笑容满面,感觉自己的脸都快僵硬了,但依旧不辞辛劳地进行握手。
鲁伊斯当然明白,自己在军队的数量上完全斗不过魏国,所以能够决定他掌权的关键,在于民心。
就像之前熊熊燃烧的游击队,让法国人吃了不少的苦头,而如今千万人口的墨西哥,也再次会成为它的燃料。
既然他能借着魏国独立,那么下一次为什么不能借助英国,西班牙,乃至于法国呢?
上千万人迸发出来的力量,足以让人惊恐。
“总统阁下!”这时,他手刚放置在一位大汉的手中,耳边就传来了尖锐的声音。
鲁伊斯眯着眼睛一瞧,此人衣衫齐整,上半身是亚麻短衫,下半身则是长裤,头发打蜡,胡子被梳理的一丝不苟,脚上穿着皮鞋,一看就是中产阶级。
这正是他需要拉拢的人。
“你有什么问题吗?”鲁伊斯再次露出笑容。
“听说华雷斯总统是你杀的?”
鲁伊斯心头一震,驳斥声脱口而出:“这是法国的污蔑!”
“那我替伟大的法兰西来教训你吧!”
忽然,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枪,朝着鲁伊斯的胸口连放数枪,然后挤出人群离去。
现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尖叫声不绝于耳,甚至发生了大量的踩踏。
鲁伊斯惊恐地倒在护卫的怀中,胸口的疼痛让他的大脑格外的清晰起来。
所有的得意,笑容,在这一刻完全被驱散,只剩下满身心的惶恐。
“快去叫医生!”
“保护总统——”
所有的护卫在这一刻都慌了,谁都没有想到发生在美国的总统刺杀,竟然还能出现在墨西哥。
意识逐渐迷糊,鲁伊斯被送到了医院。
“总统,挺住,大夫来了——”
将总统送进手术室,所有人都待在外面,急切地等待着。
而这时,大夫们则不慌不忙地抽起烟,任由这位可怜的总统在那里哀嚎。
这时候,就算是再白痴,鲁伊斯也明白是谁的手笔,忙抬起头,用尽全力的嘶吼道:
“邓一啸,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见我!”
这时,一个削瘦的人影走进了手术室,所有的医生在这一刻全部撤离,徒留下两人。
手术室的血腥味,或许是自己胸口的血腥味,充斥了鲁伊斯整个鼻腔。
这让他一时间竟然喘不过气来。
“总统阁下,你终于清醒过来了!”
邓一啸望着这位相伴一年多的总统,淡淡道:“可惜,已经晚了!”
“我知道!”鲁伊斯抬起头,艰难道:“在我成为总统之后,这个位置就如同魔鬼的呓语,将我的清醒带走。”
“如今它又回来了。”
说着,他低声哭道:“曾经我怎么送华雷斯走的,如今就怎么离去。”
“这就是你们东方说的,一报还一报吧!”
“没错!”邓一啸语气缓和了些,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感觉自己也不必太过于严厉:
“当初扶上你坐上总统之位,就是想着让墨西哥人崛起,不再接受他国的霸凌。”
“而你违背了这个承诺,这个就是代价。”
“我的身后名?”鲁伊斯吐着血。
“放心,所有的罪名将会由法国人来背负,再不济还有保守派!”
邓一啸沉声道:“你依旧还是那个光复墨西哥的总统,青史留名,人人传唱。”
鲁伊斯露出了笑容,而脸色却愈发的苍白,胸口的起伏也慢慢的缓下。
最后,他用尽余生的力气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印第安人与汉人同源,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邓一啸没有想到,鲁伊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去关心家人,反而纠结于这个位置。
看着他渴求的目光,邓一啸低声道:“或许是真的,毕竟没有人,从几千年前活到现在。”
“大家认为都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鲁伊斯笑了,失去了最后一口气。
帮他闭合双眼,邓一啸走出手术室,对那些抽烟的医生道:
“继续抢救,至少要一个小时,不然就不专业!”
“是!”
医生们对着死人,郑重其事的开始手术。
切割伤口,夹出子弹,缝合伤口等等。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谐,紧张。
手术室外,一众政治人物及总统秘书,在焦急的等待着。
“啪——”
手术室大门被打开,几个医生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我们尽力了,总统失血过多而死……”
一时间,哀嚎声大起。
大家伙涌进手术室,面带哀伤。
消息传到了墨西哥城,上百万墨西哥人哭得撕心裂肺,一时间全程缟素。
等到总统的棺椁来到墨西哥城时,几乎全城人都涌出城外,迎接这位墨西哥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
许多人甚至直接叫他民族英雄。
在这样严肃而庄重的气氛中,左宗棠与邓一啸并肩而行,他们登上二楼,看着缓缓行进的棺椁队伍,面色平静。
“不管怎么说,他倒是一个人物!”
左宗棠赞叹了一句:“死得其所,在该走的时候走了,身后之名怕是无以伦比吧!”
“我建议,建造一座鲁伊斯的雕像在中心广场,让所有的市民进行观瞻,怀念!”
“甚至可以修建一个纪念馆嘛!”
邓一啸嘴角带着笑:“这怕是他最高兴的事了。”
“对了,鲁伊斯离开后,谁会接任总统的位置?”
左宗棠随口问道。
此时的他掌控十万军队,墨西哥大部分的土地皆在他的控制之下,区区的墨西哥总统,不过是玩物罢了。
但就算是玩物,也得是个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