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橙则认真道:“臣下这段期间对于这些小国倒是了解一二,危地马拉的独裁者何塞.卡雷拉在中美洲声名赫赫……”
“故而,其必然是危地马拉为首,合七国之众,撑死了只有二三十艘风帆战舰,最大的也不过千吨。”
“但就怕蚁多咬死象。”
“港口还有多少船?”
闻言,朱敦汉露出笑容。
一群小趴菜也敢放肆?
海军指挥沈秉成上前一步,沉声道:
“五千料只有两艘,三千料还有六艘,余下的千料货商船两艘,其他船都在白沙港运载物资,过几天才能回来。”
他是参加缅甸海战后的南洋水师残兵,虽然是船长,但是却断了一根胳膊,无奈退役。
这边接受舒王的招揽后,随同来到北美,成了舒国海军的指挥使。
“可有胜算?”舒王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让沈秉成心中一慌。
而周边一串人的目光也聚集在他身上,这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沉声道:
“如果是之前的明轮船,对面海军船多炮多,我军必输无疑,而如今蒸汽船换成了螺旋桨,不止是速度快了两三成,还多装了几门火炮。”
“胜算起码六四分!”
“沈指挥,别忘了咱们还有铁甲舰,得让他们尝尝铁甲舰的滋味!”
龚橙忙补充道。
“没错,铁甲舰的威力可不容小觑。”沈秉成一愣,心中不断地盘算着胜率,然后狠狠地点头:
“现在我们的胜算在七成。”
朱敦汉闻言,拍了拍这位海军指挥肩膀:“七成已经够了,不要有太大压力。”
亲近的动作让沈秉成眼眶一红,顿时心中备受感动。
朱敦汉则道:“告诉将士们,城内的房子做好了一半,此战胜利后,海军每人一套房,另还有百亩耕地。”
“我还每人发一个老婆。”
沈秉成立马拍着胸脯道:“殿下的隆恩,弟兄们一辈子也还不完。”
“请您放心,此番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朱敦汉大笑:“拿酒来,我为沈指挥倒酒!”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作为穿越二代,这段时间以来,他也并未只在后宫停留,而是忙着把蒸汽船的明轮换成螺旋桨。
至于专利?有种来找我。
有了螺旋桨,蒸汽船的速度比明轮快了三分之一。
同时,它的载重量更大,也就意味着火炮更多,战场上的优势更大。
其实,给船套上铁甲,也是有缘由的。
为了接收铁甲舰,顺便给南方联盟打气,卖掉德克萨斯,朱敦汉就通让海军准备去一趟墨西哥湾。
但是为了防止刺激到北方联邦后出现危险,朱敦汉又给自己的船加了一层铁甲。
这是从在欧洲的黄诩书信中得到的灵感。
没想到,蒸汽船正装铁甲呢,这群不知死活的“联合舰队”来了,想要试试威力。
“你去集合船舰,鼓舞士气!”
朱敦汉对着沈秉成道:“记住,要充分利用速度和铁甲的优势。”
“你去集结步兵、炮兵,守好炮台,安抚宜城,让大家不要紧张,各安其位。”
龚橙也拱手领命。
后宫中,刚挨了二十大板,石大福被搀扶着回到住处,简陋却又一应俱全。
“小李子,你悟出来什么了吗?”
石大福趴在榻上,被小宦官擦着药,不时地哆嗦着,抱着枕头问道。
“干爹,大王虽然打您,但也是提点您呢!”
小李子十七八岁,巴掌脸,肉乎乎的透着憨态可掬,此时一边上药一边道。
“哦?”石大福露出笑容:“怎么说?”
“我想啊,王爷定是喜欢那夷女了,不然也不会待那么久,但又厌恶干爹自作主张,所以略施惩戒。”
“不错!”石大福赞道:“不愧是在内书堂读过书的。”
“干爹,您别说了,我可是被流放了!”
内书堂是宫廷培养宦官读书的地方,十岁左右的小宦官就会入读,教书的学十、翰林颇多。
故而宦官中也有规矩,非内书堂无以致司礼监。
司礼监是皇权的延伸,世祖中兴也并未更改,反而经常将优秀的宦官送给藩王们,帮助他们掌控朝廷,同时也是耳目。
这些宦官没有机会进司礼监,自然是自嘲为流放。
“你能看到这一层也不错!”
石大福趴着,轻笑道:“责怪我自作主张为真,但同时也是王爷对此满意,日后再行奉献,就得提前打招呼了。”
“原来如此!”小李子恍然大悟。
“你还算机灵!又是内书房出来的,”忽然,石大福说道:
“我如今管着承旨监,没有精力再服侍王爷了,明天你就去王爷跟前伺候吧!”
“多谢干爹照顾,孩儿感激不尽!”小李子忙跪地感激,头磕得震天响。
“日后好生伺候王爷,机灵着点!”石大福悠悠道。
若非不能,他又怎会离开王爷跟前呢?
忽然,一阵阵急促的钟声响起,偌大的宜城瞬间就紧张起来。
“快,扶我去见王妃!”
石大福脸色骤变,宜城周边都是沙漠,哪有什么外敌?
“是!”小李子也知大事不好,忙不迭搀扶其起身。
旋即,石大福就带着血淋淋的屁股,颤抖地在宫中巡查呵斥,然后去见了王妃:
“娘娘勿忧,殿下早有安排,您就且好生休息吧!”
陈青黛倒是不以为然,她正擦着弓弦和箭矢,格外的认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你去看看大王如何,后宫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石大福欲言又止,他被搀扶着离开宫殿,就连宫女、宦官们源源不断地抵达此处。
“换件贴身的衣裳,跑都跑不动,你这是送死!”
“好歹也是男人,怎么娘们唧唧的,别哭丧着脸,握着弩箭,我来教你们怎么上弦……”
听着王妃中气十足的呵斥声,石大福哭笑不得。
待走到半路,就见舒王风风火火而来。
“大王!”石大福忙行礼。
“行了,你虽不能动,但脑子还是灵活,后宫维持住了,莫要惊了三位娘娘的胎气。”
朱敦汉神色自若,不见丝毫的紧张。
“王妃娘娘倒是没事,只是有些太冲动了,正在教一些奴婢们舞刀弄枪呢!”
石大福满脸无奈。
“知道了!”朱敦汉笑了笑:“这样比担惊受怕来得好!”
他见几女无事,又让陈青黛少动弹,就去巡城。
舒王一身铠甲,手持长剑巡逻,立马就让城内平静下来,这远比龚橙喊破嗓子来的有效。
“去,在沙滩上埋下一些地雷!”
登高而望,朱敦汉目光不止在港口,还在远处那些炮台覆盖不到的小沙滩上。
那里也能登滩。
“是!”吴年沉声应下。
看着吴年的背影,朱敦汉莫名放松了些。
相较于自己,他更信任吴年的本事,人家毕竟是武秀才出身。
即使海战不利,到时候有吴年指挥三千步兵守城,定然万无一失。
他就不信,一群拉美菜鸟,也敢上岸找抽。
布置完毕后,他们就站在城墙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敌人。
到了下午两点,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道黑色的海浪缓缓逼近。
在朱敦汉的望远镜中,白色的船帆格外显眼,尤其是那一门门火炮,黑黝黝的炮身让人心惊。
而打着“舒”字旗的船舰,则在炮台的射程中,蓄势待发,寻觅最佳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