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示意所有的人退去,对着皇后沉沉地点了点头。
“阿霍,真的要这样做?”皇后仿佛有些担忧。
“阿溪,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应该知晓,一旦然儿出了什么意外……”无可奈何的声音。
“不用说了!”女子陡然打断了那解释的话,阖上眼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手中缓缓流出,轻轻地射入那通体雪白的玉簪上那一颗乳白的珠子。
透明的力量迅速笼罩在了这个还在痛苦的小公主身上,而她脸上的表情也开始缓缓的变化,那原本伤心欲绝的面容竟然慢慢地出现了笑容。
而这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无奈的摇了摇头,顿然出手,黑气迅速缭绕了这片空间。
许久之后,门被虚掩着,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
白蓦然这一病,就是三年,三年里,天下来揭皇榜的名医来了一个又一个,可是没有一丁点的用处,饶是白笙鹤都没有了法子,只能每天守着那个沉睡的人,几乎都要忧思成疾。
白羽国的皇上皇后简直都要将天下的名医给翻了个遍,可是仍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三年一闪而逝,时光荏苒,就连白笙鹤都觉得一切都没有了希望的时候,幸运悄然而至。
就在国师走后的第三个年头,正月十六的那一天傍晚,白笙鹤坐在那个他日夜守护的女子前假寐之时,床上的人忽然醒了,就那样突兀地醒来了。
女子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恍然地看着他,然后开怀地笑了,“阿笙,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然后不知所措地茫然回应道:“哦,阿姊!”
再然后,就是两秒钟之后,兴奋如狂的他直接将怀里的人不管不顾地给抱起来,旋转了两圈,高呼道:“阿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怀中的女子似乎有些不自在,拍了拍某人的头,疑惑地开口道:“怎么你都这么高了,还有啊,干嘛这么兴奋?哎,阿笙,……”
于是,白蓦然十五岁那年,苏醒了,不仅恢复了原本的灵动活泼的样子,就连国师出走的事似乎都被遗忘了。
玉隐公主恢复,举国同庆,只有白笙鹤在那一日,不小心回去的时候看见躲在墙角哭泣的他的阿姊。
只是,他选择了沉默,只要他最爱的阿姊好,他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而彼时的白蓦然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她梦见她喜欢的人从天边回来,牵着她的手对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盛大的婚礼,她穿着大红的喜服坐在花轿里,一寸寸地欣赏着这羽都的美景,女儿家的喜悦映在心头,让她开怀地笑了。
再然后,就是平淡而又恬静的日子,她为他守候,他为她抚琴,一如既往地美好。
然后,直到有一天,她忽然间醒来了,发现一切都是假的,而她已经沉睡了三年之久。
她没有任何办法,哭泣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她选择了等待。
梦境如此,她也愿意相信现实就是如此,与其伤感哀思,不如快乐的活下去,在岁月静好中等待着她的那个人归来。
所以,那个灵动的女子白蓦然就那样回来了。
闲暇的时候,她仍旧会在花园里四处逛,看见那欺负人的宫人们狠狠地教训一顿。
或者踮着着脚步跑到乐舞坊中,将那些琴师的琴弦给剪短几根,然后扬长而去。自然,那些乐师第二日都会得到一把更好的古琴。
再或者,白蓦然直接拉着白笙鹤去爬花园里矗立着的那个假山,搞得灰头土脸,有时候被挂在半山腰,不得不让菱纱把某个不安分的小公主给抱下来。
只是十五的时候,她会出去看花灯,拉着她的白笙鹤,买一盏许愿灯,虔诚地将它放入河中,手中紧紧地握着从她发髻上取下的白玉簪,默然而立,静静地看着那带着她愿望的许愿灯越走越远。
时间的巨轮缓缓转动,历史的洪流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那看起来岁月静好的日子,其实早已经山雨欲来风满楼,危机四伏。
因为,她是白蓦然,她注定不会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