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怎么回事。”
凌群莫名感觉组长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但也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我们今天原本是照常监视着这两人,却没想到之前几天形影不离的两人突然分开了,所以我们只好分成两队各自负责一人。”
“我带的这队跟着他一路来到了这家酒楼,看到他进了酒楼,我就安排了两个队员进去盯着,其他人则是在外面守着。结果没过多久酒楼里就响起了枪声,所以我只好下令抓捕。”
“酒楼里的队员怎么说?”顾子安问道。
跟进酒楼里的两个队员在枪战中皆负了伤,不过一个重伤昏迷被送去了医院,另一个则只是被子弹擦破了肩膀,于是回处里医务室包扎了包扎。
凌群来这里之前自然把这件事问了个清楚,毫不含糊地说道:“他说跟着进了酒楼后,那个男人就进了一间包房里,结果没多久后他直接走出来向着他们两这边开火,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回枪反击。”
听到这番话,顾子安愣了愣,随后立刻问道:“直接走出来冲着他们俩开的枪?你确定吗?”
日谍主动开枪和在逃走的过程中被发现之后再开枪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凌群被顾子安的问题问住了,想了片刻,才肯定地说道:“贺文山说的就是日谍主动走出来冲着他们开枪的。”
包房……直接开火……
顾子安的脑海中好似闪过数道人影,将凌群讲述的情形重现了一遍,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可能放跑了一条大鱼!
“回审讯室。”
审讯室中,曾兴昌已经开始了工作。
人家顾组长既仗义疏财,有了功劳的时候也不独占,而是给刑讯科分润一二,再有就是顾组长送来的人多有意志坚毅之辈,所以一听到是行动四组送来了人,曾兴昌自然是把外套一脱亲自上阵。
“不说是吧,上竹夹。”曾兴昌凶戾的眼神中折射出一丝狂热的神情。
刑讯科的队员们立刻将用竹子串成的竹夹拿了上来,套在了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手上。
曾兴昌扭过头拿毛巾擦了把汗,然后亲自来到审讯椅的一边,和另一边的刑讯科队员使了个眼神。
竹夹骤然收紧!
“啊!”
刺痛的感觉瞬间让处在半昏迷状态的男人清醒过来,随后就是十指连心的痛感,他只感觉手指上的关节都要被坚韧的竹子生生夹断,更可恶的是这个疯子一样的老东西。
年纪大了有些使不上劲的曾兴昌竟然用脚蹬在审讯椅上,好让自己更能使上力气。
嘣!
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那一根夹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的竹子竟然直接断了,导致没吃住劲的曾兴昌差点一头撞在身后的队员身上。
“真踏马晦气。”曾兴昌厌恶地挥了挥手,让那股血腥气散了散:“把竹夹撤下来吧,换烙铁。”
“我……我说。”
曾兴昌眉头一皱,把想要脱口而出的“你现在还不能说”生生咽了下去。
“肯交代就好,让顾组长来问吧。”
顾子安看着眼前刚进来还没有一个小时就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心底也是莫名有些恶寒,好在曾兴昌是自己人。
“姓名,代号,包括隔壁那家伙的一起说了。”
现在交代的是在住所被队员们抓到的日谍,而在酒楼枪战后被擒的日谍还没有交代。
“我叫池田翔,代号孤峰;他叫高桥雄太,代号水牛。”
“你们隶属于哪个组织?上级是谁?”顾子安再问道。
“我们隶属于外务省,直属于上海领事馆一等秘书岩井佑太。”池田翔回答道。
顾子安一愣,立刻急声问道:“你说你们的直属上级是岩井佑太?他也在南京?”
池田翔一交代,顾子安就反应了过来。
因为刚才经过凌群的复述,顾子安分析出来高桥雄太应该是要在酒楼和人接头,而高桥雄太在发现一队的跟踪队员后没有选择逃离而是选择开枪引起骚乱就更能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池田翔好像被顾子安的问题问懵了,努力想要睁开已经肿胀的眼睛看看顾子安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高桥今天要去做什么,他只说是他的私人事宜,我们和岩井大人是通过电台联系的。”
顾子安紧盯着池田翔模糊的脸庞和手上的动作,他是完全有可能用说谎来掩护那个神秘的上级的。
人在说谎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以及肢体上的动作是会配合着语言完成表达的,就比如最常见的眨眼睛的频率加快、肢体无意中向后退。
可是这个池田翔在说话的时候肢体的动作却没有什么异样。
他说的是真的……那问题是出在高桥雄太那边?
和他接头会面的人到底是谁?值得他用自己的命来为之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