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朵云彩的轮廓就被勾勒了出来。
他每画几笔后就会再次望向窗外,认真地看几眼之后就会再次将视线移到话本上,手上涂涂画画的动作也间隔地进行着。
这副自如的姿态让顾子安在心底不由地感慨,希望我中华大地上的每一个孩子也能如此自信,如此阳光。
很快,小男孩笔下就出现了一幅蓝天白云的简笔画。
他将画本递了过来:“你看!”
“不错!”顾子安夸赞道。
画本上,黑色的轮廓勾出一朵朵白云的样子,空白的位置则是显示着印衬白云的蓝天。虽然是简单几笔,但黑白相衬之间还是能看出窗外风景的样子。
由此也能看出小男孩的老师走的应该就是虚实结合的路子,由实衬虚。画上虽然对蓝天没有任何点缀,但是通过白云就能衬托出蓝天的样子。
不过看到小男孩的黑白相衬的简笔画后,他心头突然一动。
“哥哥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铅笔?”将画本还了回去,顾子安又提出一个请求。
小男孩没多想就将铅笔递了过来,顾子安接过铅笔,然后将随意装在口袋里的白纸取了出来展开。
通过小男孩的画法,顾子安突然就想到了这张在特训班捡到的白纸。
白纸应该就是靳承宣掉落的,只是当时顾子安没有多想什么。
可现在看到小男孩手中黑白相衬的简笔画后,顾子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随着黑色的铅笔末地覆盖,一道道纹路也显露了出来,并很快连成了一句话。
果然,这张洁白无瑕的纸张之所以被靳承宣收起来,不是因为它有多少意义,而是因为曾经处在这张纸上面的纸上,写下了一定的东西。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所以因为纸张经过了折叠、挤压多种操作,让上面的一部分字迹凹痕变得模糊不清了,但是根据大部分字迹的大致轮廓连在一起,就能得到这样一句话。
看到完整的句子,顾子安先是愣了愣,而后眉头微蹙。
“哥哥,这是什么呀?”小男孩好奇的大眼睛盯着纸上的话问道。
顾子安笑了笑,将手中的铅笔递还给小男孩,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说过的一句话,等到你长大了就能懂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盯着纸张并不清晰的句子看了几遍,仿佛要将这句话记在心里,而顾子安的思绪则是飞向了远方。
现在的国府对待这位大家的态度可不怎么样,甚至于因为其的一些文字而引起国府上层的恼火,以至于发生过逮捕他的事情。
毕竟现在国府想要塑造的是一种盛世昌平的局面,可这位呢,偏偏同国府反着来,用尖锐的文字点醒世人、唤醒民众。
可不就被国府抵制嘛。
在国府内部,其出版的书籍也被视作禁书,显然靳承宣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将这张仅是印有字迹的纸也从某个本子上撕了下来,以防被旁人发现。
只不过纸张意外掉落,让顾子安捡到罢了。
不过这件事倒是也能理解,本来特训班里一部分学员就是从东北逃入关内的知识分子,靳承宣更是记录在案的东北大学学生。
青年学生喜欢这些文章本就是现下见惯不怪的现象,至于为什么一个热血的青年学生会加入背负骂名的特务处?
可能是迫于经济压力,也可能是想要为亲人报仇雪恨,总之倒是有不少理由能够说的通。
但顾子安是特务,而且是个极其优秀的特务。所以当他看到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就不免多了些其他的遐想。
不过这倒不是他现在的主要任务,等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打探打探,顾子安将白纸叠好放回了口袋中。
到了广州后,飞机随着一阵阵颤动逐渐下降,而后重重着陆停下。一下飞机,几个不太适应的乘客就哇地一口吐在了准备好的袋中,其中就有几个特训班的内陆学员。
由于前往香港的飞机是几十分钟后起飞,所以顾子安他们还能在广州待一段时间,不过顾子安并没有把这帮人召集起来的意思,反倒是让他们自由活动,等到时间准时登机就是了。
那个小男孩倒是盛情邀请顾子安到他广州的家里去坐坐,但被顾子安婉拒了。
对方的父亲应该是个有权或者有财的外国人,说不准就和香港英国警务处有关联,顾子安这趟去香港算得上是大闹天宫了,提前遇上个外国人的权贵可不是好事。
万一被看出来、查出来点什么就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