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文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睡了一个极不安稳的觉,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高奇文觉得这个晚上比他第一次进行潜伏任务时还要紧张。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外面卖小馄饨、豆花的小贩叫卖声响起,高奇文才将昨晚收到的神秘木盒检查一遍后拎着出了门。
他特意没有走马路,而是走进了弯弯绕绕却四通八达的小巷里,在一些拐角的地方还进行了一些常规的突然折返动作,多次试探没有发现被跟踪后,高奇文才目标明确地向着一处而去。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似乎让门里的人有些没想到,不过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高奇文上次会面过的李默。
还穿着单衣的李默看到高奇文一大早就来了这里,脸色也是一变,赶紧侧身让高奇文进来,又探头看了看巷子,没有发现异样才赶忙关上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那批磺胺出问题了?”
高奇文赶快解释道:“磺胺没问题,提货的过程中也没出事。”
这两句话算是给李默吃了個定心丸,他焦急的神情平静了些:“那是什么事让你一早就跑来我这里?”
“李书记,在我解释之前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情?”高奇文严肃地说道。
南京地高官李默将一杯水推到高奇文面前:“你问吧,只要不违背组织原则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在南京的同志里,除去您之外,还有其他线上的同志知道我的身份吗?”
李默的一个“不”字即将脱口而出,可看到高奇文严肃的表情,他又向上推了推眼镜,沉思了许久才肯定地说道。
“在南京的党组织里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其他线上的同志只知道山雀。”
听到李默肯定的答复,高奇文点点头。
山雀是他的代号,李默作为地高官,在布置工作的一些过程中,肯定会提及到山雀的代号,但却不可能将山雀和高奇文联系起来,这正是一种对同志们的保护手段。
“到底怎么了?”看到高奇文沉默不语,李默忙问道。
高奇文将放在桌子上的木盒向李默这一边推了推:“您看看这个吧。”
李默好奇地揭开盒盖,随后脸上泛起些喜悦的表情。
“你们找到下家了?接手的人可靠吗?”
听到李默的话,高奇文才明白李默这是误解了,忙解释道:“这不是我们那批磺胺卖出的钱。”
“不是我们的磺胺?”李默看了看盒中的东西,疑惑地说道:“那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钱?”
“这是一个神秘人在昨晚放在我后门外的。”
“神秘人?是谁?”李默的话刚一出口,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见到他了?”
“没有,不仅没见到人,连影子都没见到。”高奇文说道:“所以我今天一早才来找您。”
李默沉吟半晌,道:“你把昨天晚上的全部经过都同我说一说。”
等到高奇文将昨天晚上的惊险过程讲述了一遍之后,李默的表情也变得面沉似水。
这木盒中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现在将这些换成物资送回根据地恐怕能救下千百条性命,可这盒子背后藏着的风浪也是巨大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敌人的特务?”
高奇文同李默对视一眼,迅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就算是钓鱼,他们也舍不得弄出这么多东西,万一出点意外可就是得不偿失。”
心里早有答案的李默也点点头,要是党务调查处的特务钓鱼的话,这盒子里最多也就是放些法币糊弄糊弄,甚至于他们极有可能情愿直接抓捕然后靠着审讯问出上线,也不愿意冒着大风险玩钓鱼的游戏。
“老李,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地下组织的那些断线的同志。”
早就琢磨了一晚上的高奇文提出了他的看法。
“说说你的想法。”
高奇文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也知道,在你来南京工作之前,我们在南京的组织是遭受过敌人重创的。”
李默点点头,正是差不多一年多以前因为交通员的一次失误导致了整个南京地下组织几乎遭遇了灭顶之灾,而他也是在那件事后才被农夫同志从根据地派来领导南京组织的剩余人员进行重组的。
“当时真是艰难啊,敌人愈来愈疯狂,我们的渗透工作刚有进展却遭到了那样的重创。”李默神情昏暗,他想到刚来南京时见到的那些被曝尸街头的同志。
高奇文的表情也是颇为沉重,他是在上一次重创中残存下来的成员,而他之所以能够幸存下来则是因为上一任地高官用死亡守住了这个秘密,才让南京地下组织还能够为根据地提供物资。
“当时有很多同志被抓走,但也有很多同志用生命守住了组织的秘密。”高奇文说道。
“我在想,会不会这位东风同志就是和我们组织上断联的同志,而他在无意间发现了我们被扣在北城警局的那批磺胺,所以顺着青柏同志找到了我。”
“可是在我来南京的时候,农夫同志给我的名单里没有这位东风同志啊。”李默倒是很赞成高奇文的这个观点,只不过也适时地提出了一些疑点。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某个同志准备发展的下线,就像如云那样的。”
李默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有可能。”
组织上的一些同志在执行潜伏任务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而组织上也支持同志们吸收更多的同志加入进来,壮大党组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