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转到一半,林语又抬起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1992年,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解体之后,塞尔维亚和黑山基于过去的历史,还有双方的利益,组建了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
简称南联盟。
在经历1999年的北约大轰炸之后,黑山突然发现自己选择塞尔维亚当大腿是个错误,于是果断选择换腿。
但是因为两国之间的历史因素,再加这几年的合作。
不好直接撕破脸,于是,就开始整骚操作。
首先就是向南联盟共和国议会提交法案,改国名为“塞尔维亚和黑山”,把联盟转换成了松散的国家共同体。
南联盟共和国议会在2003年通过了法案,同意了这件事。
这个法案通过,也就等于让两个国家进入离婚冷静期,开始互相思考。
而这两个国家真正领离婚证的时间,得等到2006年,黑山独立公投开始。
在这个时间节点,塞尔维亚的人找过来,应该是察觉到了黑山的想法。
正在进行离婚前的财产转移,或者说防御手段。
和这些人见面,需要格外注意塞尔维亚人对黑山的想法。
到时候见到人,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一点,不能说错话了。
…………
燕京。
弗拉迪奇米伊尔走出酒店,双臂张开,用力吸了一口空气,然后,这个五大三粗的塞尔维亚人,就蹲到酒店的门边,蹲到那棵铁树旁边,捂住胸口不停的咳嗽。
在他咳嗽的时候,旁边出现了两双皮鞋。
咳嗽完毕,他缓缓抬起头,才发现两双皮鞋的主人,是自己的同僚。
马蒂奇斯科亚夫奇。
科斯奇萨尔德拉。
这两人出现之后,并没有对弗拉蒂奇表现出太过担忧,而是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插在兜里,笑盈盈地问道:
“都给你说了,在燕京,出门在外不要大口吸空气,尤其是在寒冬腊月的时候。”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烧煤炉,到处都是那股淡淡的硫磺味,你吸得越猛,你吸到的氧气越少。”
地,弗拉迪奇满眼蛋疼地起身,整理好身的衣服,这才开口问道:
“华夏这边安排的车到了吗?”
“到了!”马蒂奇开口,抬手一指酒店大门外的那十一辆桑塔纳。
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代表团的其他人正在陆陆续续车。
而这十一辆车周围,还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队的男人,正拿着一个对讲机,和对讲机里的人在说着什么。
在弗拉迪奇目光投过去的瞬间,正在说话的领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很突兀地回头,目光正好和弗拉迪奇撞,接着对方就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又轻轻点一下脑袋。
算是打招呼。
深吸一口气,这位塞尔维亚武器采购代表团的团长就用力一点头,迈开一米八五的大长腿,快步走向那几辆黑色桑塔纳。
刚走到车旁边,领队就凑了过来,抬手一指第三辆车:“弗拉迪奇先生,请您搭乘第三辆车。”
“马蒂奇先生,请您搭乘第五辆车。”
“科斯奇先生,请您搭乘第七辆车。”
三人对视一眼,也明白对方这么安排的原因,嘴角轻轻一笑,随后各自车。
而这个领队,也很自然地跟着弗拉迪奇了第三辆车,坐到了副驾驶。
扣安全带,他就开始解释:“弗拉迪奇先生,从燕京到兰陵,我们全程走高速,大概需要六个小时。”
“莱茵钢铁那边已经安排好接待工作,不过他们的那位林总去了皋城,此刻正在往回赶,我们过去,刚好能碰。”
说话间,车辆悄然发动,从酒店停车场开出,汇进车流。
一月初的燕京,天空阴沉沉的,随着车辆前进,稀稀疏疏的雪花,飘荡着从天空撒落,撒向树梢,撒向人群,撒向来往的车辆。
不断后退的景色,让弗拉迪奇眸光慢慢变得深邃。
当窗外的景色倒映在他眼眸中时,他突然开口,向副驾驶的领队问道:
“庄先生,能多告诉我一点关于莱茵钢铁的消息吗?”
“我对他们很好奇。”
此话一出,副驾驶的庄云瞬间麻爪。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安保队长,接到的任务也只是护送人去兰陵,去莱茵钢铁。
听说这工作原本不属于自己,但是莱茵钢铁这几天有事,调动了大量的安保人员。
所以,才有了他的工作。
就很烦。
沉吟片刻,庄云还是斟酌着开口解释:“弗拉迪奇先生,您想了解莱茵钢铁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对他们不了解。”
“或许,您在抵达之后,直接问他们更合适。”
这两句解释,打消了弗拉迪奇继续问下去的想法,他眸光一暗,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窗外。
窗外,是宽阔的道路,是高耸的大楼,还有一些工厂。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弗拉迪奇很是羡慕。
弗拉迪奇的长辈在很多年前来过这个国家,也拍过一些老照片。
那些泛黄的照片里,这个国家看起来就和塞尔维亚一样。
甚至还要差一点。
可是现在,高楼平地起,天堑变通途,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再看看塞尔维亚。
作为南斯拉夫的继任者之一,也是南斯拉夫最后的骨头,塞尔维亚的日子并不好过。
和黑山联合之后,大家都是穷鬼,内部发展乏善可陈,外部还需要抵御来自北约的压力。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黑山和塞尔维亚要分道扬镳。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被祖辈们唠叨过无数次的国家,看着那些和老照片相去甚远的画面,他心中烦闷更甚。
如果塞尔维亚真的就像那首歌里说的那样,和华夏一样强大就好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