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人心异动的时候,守城的南越司马高聚站了出来。
“尔等勿要听信彼辈虚言,吾等僻居南方,谁知中原形势真假。之前有刘邦前来蛊惑,被吾等识破而退。孰知这城外的军队是否又和那刘邦一般?吾等受武王所信,镇守此关,护卫着南越国民的安全,绝不可因对方一番话就开关投降,一切事项都由武王决断,吾等只需听命守关便是!”
阳山关作为南越国的北方屏障,其守将自然是赵佗的亲信,不管城外唐军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开关投降。
而高聚的话也说服了一部分守军。
其他心动的守卒也不敢妄动,毕竟不投降他们还能保留现在的安稳生活,一旦投降谁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未来?
阳山关的坚守让李左车说降关卡的计划失败,拿不下阳山关,他就无法派人传檄南海诸郡,让他们归顺唐国。
至于强攻,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左车只把这事当做一个添头,能用嘴皮子拿下最好,拿不下他也不会损耗力量开战。
他用出了最后一个手段。
“听朱贺说,赵佗乃是恒山人,其具体谱系不知,但既是赵氏,想来祖上是赵国公族。我李氏乃赵将出身,有此旧情在,说不得能将其说降。”
李左车亲写劝降书信一封,派出一个名为赵衍的使者,并带着投降的朱贺前往叩关,说是要派使者拜访南越武王赵佗。
高聚略微犹豫了下,想到之前刘邦也曾和武王通信的事情,就决定放行了,他让人护送唐军使者前往南越国都番禺,同时在城头日夜守备不歇,防止唐军趁势攻关。
……
南越国都,番禺。
坐镇此地的南越武王赵佗,此时也接连收到了北边传来的紧急军情。
先是大量唐军南下耒阳,然后又攻郴县,紧接着直奔阳山关而来,做出一副气势汹汹,欲要攻入南越国的姿态。
赵佗立刻召集手下军将,准备集中兵力和唐军打一仗,守卫他的国家。
同时他也对这支唐军的出现感到惊讶。
“项氏之前在楚地立国称王,看上去颇有威势,甚至还让刘邦来攻我,怎得如今就败了?能被唐军打入长沙郡这种要地,项梁的楚国怕是不行了。”
碍于信息不明,赵佗并不清楚中原的具体情况,只能从眼前形势分析,判断项梁有可能已经完蛋,这让他颇为惊讶,因为唐军作为北方起家的政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打到越地这边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些。
赵佗感受到危机,正要亲自率兵北上支援阳山关,阻敌于国门外。
就在这时,他听说唐军主将派来了使者。
赵佗略微思索后,在番禺城外的营地中召见了唐国使者。
“唐国之臣赵衍,拜见赵将军。”
声音落下,周围的南越诸将皆脸色骤变,斥责道:“放肆,此乃我南越武王,汝安得以将军相称!”
赵衍身高八尺,面色枣红,颇有一副威武相,此刻闻言而笑:“吾只闻有诸夏的赵将军镇守百越,未知有南越武王也,敢问这王号是天子所封乎?”
天子所封?
诸将面露忿色,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大将吕恪冷哼道:“天下兵强马壮者可自为王,何须天子所封!”
相比手下的硬气,赵佗自己却要温和的多。
他笑着摆摆手,也不在乎将军的称呼,而是对赵衍问道:“听汝口音,你是关中人吧?”
赵衍不卑不亢道:“回将军,我乃汉中出身。”
赵佗瞥了眼使者旁边战战兢兢的朱贺,又看向赵衍,问道:“你乃唐臣,来我南越国之土,是有何事?”
南越国三字,已是暗示了独立的地位。
赵衍肃然道:“我奉大唐武安侯之命前来拜见赵将军,有书信一封呈上。”
“拿上来吧。”
很快,李左车亲写的帛书便送到了赵佗手中。
他打开一看。
在一番简略的问候,以及述说赵氏和李氏在河北的情谊后。
整封帛书的内容概括起来就只有两个字。
劝降。
“足下岂不闻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大唐一统中原,有雄师百万,战将千员,若是以大军南下顷刻便能倾覆越土,足下以区区南海三郡之力,岂能同昊阳比肩。”
“左车为足下计,为越地万千百姓计,不若开关降唐,以全性命,并可回归中原家乡,以享乐晚年。而以天子之宽仁,将军今若以礼来降,定不失封侯之位,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