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里外外的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
就把秦家的婚事一事给暂时忽略了,现在听到两家已经合完婚事的消息,贾母才想起来这事儿来。
“蓉哥儿怎么现在才来说?”以往贾蓉可是经常去秦家的,回来就来她这里一趟,这几天似乎没有过来了。
“听说去秦家被赶出来了。”旁边的婆子小声的说道:“听闻最近勾栏有几个扬州瘦马被送来,蓉哥儿一直在那边。”。
贾母:……
她这不是还没忙过来处理这事儿吗?
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被别人定了去了?
贾蓉这家伙也是个没用的,自己看中的女子,竟然还去玩什么扬州瘦马的!
贾母想到秦可卿的那个不确定的秘密,还是有点动心的,问道:“可打听和秦家定亲的那人是谁了?”
“是,是……”婆子有些为难,说话也有些磕巴。
贾母敲了敲拐仗:“你这老货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尽管说。”
“这不是听闻吗?”
“到底是谁?难道是我贾家的别人?”贾家适合婚娶的倒确实是有那么几个,难道是有谁瞒着她这个老祖宗自己把人弄进府里来了。
婆子声音更小了一些:“是柳逸轩柳大爷。”
“柳?金陵何时来了一家姓柳的,也是小门小户的吧?”秦家要是在这个时候想要找到合适的,也就是那些门当户对的小家小业的才可能了。
“哎哟我的老祖宗哟,柳逸轩柳大爷啊,元春姑娘的那个心上人啊!”婆子见贾母没有反应过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我听清楚这个名字了,他……什么?”
贾母把手里的拐仗都扔出去了。
她眼珠子里都是怒火:“你是说那个姓柳的这边吊着元春,那边竟然和秦家定亲了?”
“是。”婆子脑袋垂下了,她就不该多这句嘴的。
贾母平时看着慈祥温和的老夫人模样,可她的手黑起来,那是无人能比的。
能在贾母身边伺候多年的婆子阿是太清楚了。
“把元春叫过来。”
这次贾母甚至都没有让人用上请这个字。
她的亲嫡孙女这是要给人当小?
绝对不可能!
贾元春是被丫头扶着来到了贾母的面前:“见过祖母。”
贾元春扶着肚子行了个半礼。
贾母:……
又是个糟心的,她刚刚一着急忘了这丫头还怀着身子了!
“坐下说吧。”
贾元春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祖母可是不舒服,看您脸色不太好呢?”
不止是不太好,简直快要黑成锅底了。
“你知道柳逸轩和秦家议亲的事情了吗?”贾母对这个孙女已经有些失望了,直接就问了出来。
贾元春怔了怔,没想到祖母特意把她叫过来竟然是说这事儿,不过还是实话实说:“听说了啊。”
“你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吗?”
贾元春摇摇头:“没有啊。”
看着这丫头一脸懵懂的样子,贾母的心情更差了。
虽然这个孙女让她失望了,但也还是她疼了这么多年的嫡孙女。
“柳逸轩连我贾家的大门都没进,来金陵先给自己娶了一房夫人,你这是要给他去当妾吗?我贾家的……”
“这事儿啊,祖母您想多了,柳家没有妾一说,都是一样的夫人。”贾元春听到是这事儿也没再瞒着:“家里还有三房夫人,都是各管一摊事儿的。我进了门之后,也是要管一摊,不管是秦家的还是谁家的议亲,都不会影响我。”
贾母:……
贾母:!!!
“你说,那个柳逸轩已经娶了三房夫人了?”
“不是啊,加秦家的四房,算上我,五房咯!”
“???”
贾母不知道该说这个孙女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气她:“你之前怎么没说?”
“祖母您也没问啊!”从知道她不进宫,还揣了孩子,祖母就对她没有好脸色了。
就连伺候的人都少了不少,要不是自己的体己钱还有,而且回来的时候,柳逸轩也给了她不少,可能平时的吃喝用度都成问题。
贾元春对贾母是有气的,怀孕的女人情绪本就不易压抑,这会儿直接怼上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贾母见自己的孙女竟然这样和自己说话,怒道:“你这是要为了嫁给一个有了四房夫人的男人一直在和祖母置气,就是因为我不让他进贾家来吗?”
“难道不是吗?我都说了,孩子我会留着的,您拦着不让我出府,也不让柳逸轩进来拜访,那您是什么意思?轩哥儿是猎妖司的红衣使,祖母可能没看上,但在金陵我想有很多人会和秦家一样会争先把女人送到他面前的。”
“……”
贾母有点想要吐血的冲动了!
这就是她疼了这么些年的孙女,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回怼她。
这还怪上她了!
“你真想嫁给他?”贾母看着贾元春的肚子问。
贾元春坚定的点头:“是,还请祖母成全!”
都这样了,她贾元春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其实还有一句话,贾元春没有说出来。
柳逸轩娶了四个女人怎么了?
那宫里的老皇帝可是号称三宫四妃六院七十二呢!
那些没有称号的更是不计其数。
与其和那么些女人争一个老男人的宠,还不如柳逸轩呢?
至少柳逸轩年轻且一表人才!
看到祖母已经快要吐血的样子,贾元春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没好意思把那些话说出来。
贾母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却是把贾元春给吓到了。
“祖母,您再说一遍,我刚刚,似乎,没听清楚!”
贾母眼神凌厉的看着她:“你想嫁给柳逸轩也不是不行,要和你姑姑一样,我就成全了你的心思,还会把你当成贾家嫡女一样风光出嫁。”
“不是这句,上一句。”贾元春却是小脸有些苍白的摇了摇脑袋,她刚刚似乎出现幻听了。
祖母就算再不想认可她和柳逸轩的婚事,也不应该说出来那样的话。
可当贾母又一次重复了一遍,贾元春的小脸蛋儿顿时血色全无:“……祖母,您怎么能这样?”
与此同时,贾母的话说完后,在隔壁的暖阁里也有人摔倒在地。
竟然是已经等在里面要和母亲说说贴心话的贾敏,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等待将她打入了万丈深渊。
看到被打击的面无人色的女儿,贾母顿时慌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