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操场上，数百名学生正在盲目地奔跑着，他们的脸上大部分都带着惊恐与茫然的神色，时不时有人凭空晕倒在地上，等候在一旁的武者老师们立刻上前，将晕倒的学生们搬到安全的地方。

看着面前一片混乱的操场，古让有些感叹般地说道：“学者们的花样又变多了啊。”

“古让先生。”

总教官汪理颔首打了个招呼，对古让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这里毕竟是执法局的地盘，每年武考生们开始修行的时候，古让都会过来看看情况，确保学生中没有邪教徒混进来。

古让回了个礼，乐呵呵地问道：“所以，今年又是怎么折腾孩子们的？”

“这可不能叫折腾，古让先生。”学者梅莉推了推眼镜，开口说道，“这是为了计算出他们实际的修行潜力。”

“你是说天赋吗？”古让问。

“不，在《天赋论》、《论影响修行的不同原因》这些论文中都有提过，天赋只能决定修行的上限，但没法决定下限。”梅莉老师说，“根据目前的统计，影响修行最大的因素是意志。”

“意志？”古让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修行路远，意志为先。”

“您总结的很对。前些年我们会直接根据武考第一轮的成绩，给学生们下发相应的异兽肉和灵液，然后带着他们修行炼血法。”

总教官汪理看着学生们，语气中满是惋惜。

“但炼气为血是个很辛苦的过程，许多天赋很好的学生根本耐不下性子坚持修行，导致浪费了很多资源，反而很多比较沉稳的学生能够踏踏实实稳扎稳打，在武者之路上走的更远。

“所以我们今年请学者过来构建幻术，让学生们处于灾难环境中，让他们在紧张的情绪下尽量坚持的更久，根据身体素质、坚持时间和武考成绩的综合评价来调整资源——在这种情况下，资源的分配应该会更加公平。”

“噢，就是耐力大比拼嘛，”古让说，“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第一名。”

“您这么理解也没错。”汪理的目光随意地在操场中扫过，顺手指了个看起来比较显眼的学生，“比如那个左臂是义肢的，他无论坚持到什么程度，我都会给他上升至少三个名次，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本身就不如别的同学。”

梅莉老师提醒道：“汪理先生，那位安洛同学是本次武考状元。”

“这说明他的天赋很好，我看过了，他在武考第一轮喝了整整三瓶灵液，进入第三轮的时候堪比一阶武者。”汪理抱起双臂，“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再好的义肢也比不上完整无缺的身体，能进入前一百，在我的心中就已经足够优秀了。”

古让凝视着安洛的身影，心说别吧，你们这样一唱一和，搞得我很难开口说那是我小师弟。

真说出来你们多尴尬啊？

古让对这个小师弟相当上心，奇人对武者的修行没什么帮助，要是三师妹萧白白还在执法局，倒是可以让她过来指点指点。

但萧白白作为战武局的供奉，上次出差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因此古让只能先过来看看，要是小师弟确实表现不好，就让教官多关照关照。

只要古让开口，大部分武者都会愿意卖他个面子。

在三人的闲谈中，时间逐渐流逝，越来越多的学生被淘汰出局。

末世般的幻境中四面八方都有着各种噪音与震颤，对精神与肉体都是极大的折磨，每个人都必须用尽全力奔跑，但学生们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随堂测验”，并不会影响他们成为武者，因此坚持和放弃之间只有一念之隔。

——修行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