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
“中校,还有一件事,关于两个战俘的处置...”
传令兵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怎么了?这点小事也要出问题?让魔法使把该倒腾的信息全部倒腾出来,然后转交给陆军总部,有这么困难?”
中校的心情不太好,语言也开始变得辛辣。
“不不不,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大队里...能够进行记忆读取的魔法使,刚刚都被您无效化了。”
传令兵尴尬地说道。
“...乌鸦那混蛋,现在还没醒?”
“报告中校,没有。”
“和我们协同作战的不是还有一个魔法使中队吗,人呢?”
“发起突击后,不知为何与猎豹中队失去了联络...”
该死。
赞达尔再次对着桌面锤了一拳,可怜的行军桌只能吱嘎吱嘎地发出悲鸣。
今天除了实施行动之外简直就是诸事不顺,而那过于顺利的抓捕行动也处处透露着诡异。
“所以,你想说什么?”赞达尔中校冷冷地抱住胸膛。“没法审,把人关着也关不住?”
“士兵们,想要发泄一下,这几天他们的弦绷得太死了,再这么下去,会出问题。”
传令兵谨慎地挑选着措辞。
赞达尔中校先是一愣,彷佛没有听懂传令兵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空气彷佛凝固,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传令兵亲眼看见赞达尔中校那本就不多的头发一根根倒竖了起来,让他第一次目睹了什么叫做怒发冲冠。
赞达尔这次是真的发怒了,他张红了脸,眼睛瞪得比茶碗还要大,狂风骤雨般的脏话即将从这位老军人的口中狂飙而出。
这样的结局,在传令兵报告真实情况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
但他没法选择隐瞒,军队中没有隐瞒这个词语,因为学会了隐瞒的军队,最后都会走向灭亡。
他等待着承受中校的愤怒,尽管他并不承担这样的责任。
可暴风骤雨始终没有到来。
传令兵睁开眼,发现赞达尔痛苦地坐回了折叠椅。
他此时不再是那位大嗓门的气宇轩昂中校,而是一位暮气已至的老人。
“他们要这么做...就随他们吧。如果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这背后隐藏的代价的话。”
传令兵匆忙地敬了个礼,随即跑步离开了指挥帐。
副官想开口劝慰,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或许现在,留给这位员峤的老将一点安静时间,才是最大的仁慈。
赞达尔中校静静地坐在原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座城市,看着这座二十年前,他们浴血奋战,从帝国与魔军的铁骑下拯救下来的城市。
“猩红罪业啊...猩红罪业...”
中校喃喃念出一个当今世上已没有几人知晓的名字。
这是二十年前,魔法使们对神令剑巫女及员峤革命军的蔑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