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油子咂舌,军师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油滑玩意,等于是把决定权抛给了自己,不给他自身留一点背锅的风险。
“最近借来的票子还算充裕吗?”
“有一点,但不算多。大当家你我都知,我们初来乍到,门路未通。外边还有同行拦货,能扎下根来已是不易了。”
陈油子的眼珠子转了转,最终下定决心,狠狠向下挥手。
军师心领神会,立刻退到了屋外。
陈油子扒拉了几下自己的脸皮,再次戴上了那副假笑的“面具”。
他挤开前面的喽啰,满脸堆笑地走到了神令剑识跟前,恰恰没跨过那条线。
“二位英雄,少年好汉,误会,都是误会!”
陈油子嘿嘿地笑着,不住地搓手,掩盖内心的紧张。
“误会?我没看出哪有误会啊?”
“哎呀,洛大小姐,洛大英雄!你们是有所不知啊,这也怪我,手下这帮子只知道胀干饭的,把饭都吃到脑子里去了!怎么能把我们尊贵的二位贵客当作仇家了呢!”
痛心疾首地顿了顿地,陈油子后退两步,“啪!”地一声,给了一个喽啰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光是听着就疼。
“头儿,我...”
“闭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了!跪下!给两位小英雄赔罪了!”
“嗨呀,两位别吓着了。今天本来是仇家要上门闹事,鄙人才组织人手,准备干上一架。可惜这些蠢材听不懂人话,惊吓到了二位,我老陈给二位赔罪了!”
“云吞面虽说河边才是常有,但偌大个新街里,肯定有卖!我已经遣人去买了,姑娘莫要心急!”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话语打出去,陈油子牢牢地将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而在他们的背后,一扇暗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一根乌漆麻黑的枪管慢慢伸了出来,正正对准洛特林德的后脑勺。
军师判断女孩多半还有什么护身法宝,那就先杀那男的,除掉对方一半战力再说!
正当陈油子和那临时拉来的倒霉喽啰咚咚咚地一个接一个磕头赔罪时,枪声突然大作!
神令剑识下意识朝声源偏过脑袋,而这正中了陈油子的下怀。
就是现在!陈油子咬破舌头,一口血沫子吐在自己手上,将怀中符纸掏出飞快一抹。他的右手也没有闲着,顺势抓住一旁喽啰的匕首,猛地扎进那喽啰脑门!
“血伶秘法,往生缚!”
陈油子大喝一声,喽啰脑袋溢血如线,骤然凝固成实体般的血丝交织,将神令剑识裹缚手脚,动弹不得。
一切行云流水,陈油子絮乎吐纳,再度运力,刀锋直指剑识咽喉!
而少女始终静若处子,只是冷冷注视着他。
按理说,这一手几乎是万无一失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动弹不得?
陈油子惊恐地向上看去,站在他面前的分明不是神令剑识,而是已经气绝的自家兄弟!
乐园的巫女清冷地笑了:
“现在,你越界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