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个屁的关防！如今大军南下，这山海关跟上京一样，都是大后方了，他安排我守关，分明就是不给我夺取战功的机会！搞不好回国后就要收拾我了！”

蒲芹见他一边骂一边痛哭流涕，状如疯魔，简直无法交流，气的跺脚，最后长长叹了口气，自己下去巡视了。

可是他很快发现，留守关城的将士，几乎和蒲苋都是一样的心态。

他甚至在一处望楼上发现，值守的四个士兵一起睡着了的情况，他立刻令左右将四人一顿鞭子抽醒，绑在旗杆上示众。

他站在这望楼上，一阵凉风吹来，莫名的打了一个冷噤。

突然的就想起了古北口蟠龙山峰顶，先锋主将蒲苋、守山主将自己、每一个士兵，也都一致认为宋人不可能攻上峰顶。

那时候，与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

山海关向东四五里路程，有一处突如渤海的高地，为长城东入大海之处，被当地人称为老头龙。

老龙头上筑关城，通过长城与山海关联为一体，兼具山、海、关、城于一身，乃是山海关的重要组成部分。

蒲芹在山海关关城的望楼上鞭打睡着的四名士兵时，老龙头最高的一处望楼——澄海楼上却热闹非凡。

“大大大！”

“小小小！”

四名士兵围成一圈，大呼小叫。

“李四，你下不下注啊？买定离手，我要开了啊！”

李四此刻兜里已经输的一文不剩了，脸色十分窘迫，但他素来是个要面子的，硬着头皮道，“这把你们先来，老子撒个尿先！”

他说完便即转身，剩下三人哪能不知他是没钱了，顿时在后面一阵哄笑嘲讽。

这澄海楼高十多米，是老龙头的制高点，视野十分开阔。

除了赌钱，值守的士兵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此迎风而尿、一较长短，简直不胜快意。

李四浑身一抖，暗叹就连尿完打摆子都颇有心胸开阔之感，睁开眼一看，却惊呼出声，“你们快来看，那是什么？”

“看什么？你又尿分叉了？还是今天不黄了？”掷骰子的那人打趣道。

其他两人也纷纷出言嘲讽，都当他是不小心尿手上了，想哄骗自己几个过去擦手——他们兄弟几个经常相互这么干。

“叫你们滚过来，没听见？！”李四回头大骂，脸色十分严肃。

李四虽然名字带个四，但年纪却最长，四人没被金人抓壮丁之前，他就是众人的头儿了，平时开开玩笑从来没有什么的，一旦认真，其他三个没敢不从的。

难道有敌情？这里能有什么敌情？

三人狐疑的上前一看，只见海上不远处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大的有二三层那么高，上面正不断放下小船。

“难道是打渔船？”

李四看了这人一眼，声音有些发颤，“你家打渔船，比房子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