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以不变应万变，也是对付聪明人最好的方法。”

李承乾随意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下，神色变得异常严肃：

“不愧是阿耶，自始至终都不能小看。

我曾和五弟说过一句话，我将自己的心寄托在未来，换句话说，现在百姓过得如何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百年、千年之后的百姓过得如何。

我不怕失败，因为我也没想过会成功，我只是想留下星火。

将来有一天，某些人在史书上看到我所作所为，能受到启发而后接续我的道路，将天下还给天下人。”

“我一直想不通，什么叫将天下还给天下人？是将山川土地全部平分给天下百姓吗？”

“不是！”

李承乾缓声开口：“你可以将其看成三代时期，只是比三代时期更好。

若是不知道三代之制，你可以将其认为是大同，却比大同更好。”

“你是想灭了商鞅变法？或者说想要改变秦政？”

“是！”

李承乾没有隐瞒：“土地兼并势不可挡，哪怕年年丈量土地，也防止不了。

而土地是朝廷税收之本，也是国家安定的基石。

阿耶，你觉得我会为了百姓停止造反，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你也别想着以不变应万变，矫诏这种事莪又不是不敢做。”

“胆子真大！”

李世民脸色不变：“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房俊去山南和读书人去剑南，你选一个。”

“读书人去剑南！”

“好！”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玄龄，你回去后让房俊和高阳去一趟山南。”

“阿耶！”

李承乾瞪大双眼：“你听错了，是读书人去剑南。”

“没错！是房俊去山南！”

李承乾咬着牙开口：“你真是个好皇帝，儿子着实佩服。”

“那些读书人都是山南道宣承司的，剑南西道有宗室，再来这批读书人，你想干什么？”

“阿耶就不怕我利用房俊坑青雀？”

李世民毫不在意：“坑就坑呗，有我在，青雀惹出再大事也没关系。”

在李世民看来，他是天可汗，一个掌握着军权和民心的皇帝，他有这个能力护住李泰。

比起李泰被坑，他更害怕李承乾利用剑南西道做出某些事。

从他得到情报来看，大唐西部边境如今有一条商路存在，吐蕃到交州的路上许多百姓靠此为生。

他看不出李承乾的谋划，但他知道，一旦这些从山南道宣承司出来的人去了剑南西道，肯定会让李承乾的谋划更进一步。

比起无法掌控的剑南西道，还不如选择让房俊去山南道，起码山南道离长安近，他可以随时出手阻止。

从李承乾反应来看，他觉得自己选择没错。

目的已经完成，李承乾也不想继续待着，跟李世民说一声后便离开甘露殿。

“玄龄，你说太子刚刚是真想离开长安吗？”

房玄龄苦笑一声：“陛下，你的反应足以让太子认为，你已经不想拖延时间了。

若臣是太子，今晚就会离开长安。

陛下不是一直说拖延时间吗？何以今天要刺激太子殿下？”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就想试探一下对于房俊去山南这件事，他是不是势在必得。

如今看来，房俊去山南道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读书人去剑南西道。”

“若是两个都是太子想要的呢？”

“无妨，山南道毕竟不远，发生任何事朝廷都能及时做出反应。

而且李勣和东宫六率卫如今还在山南道，不会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