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荀子，大哥认为周公定礼是为稳定天下，并不是为了虚荣？”

李承乾摇了摇头：“阿耶一直再说以民为本，却为何一直用礼法治国？

便是怕欲望不止，争斗不休！

虚荣是激励朝臣为国尽忠的工具，明白了吗？”

“按大哥这么说，选择宗法制、三纲五常都是为了让百姓不起争心，不去争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东西？”

“有这份原因，最重要还是减少国家制度成本。”

“何为制度成本？”

李承乾右手抬起指向王七：“看到王七了吗？他负责清扫我的书房。

可他不是平白无故的替我清扫，我需要用钱粮请他，钱粮便是我清扫书房的成本。

朝廷也一样，将士刀剑、城墙、道路、官员俸禄等等都是制度成本。

多一个官员便多一分制度成本，一旦制度成本超过朝廷税收，要么增加税收，要么等着社稷崩溃。

兼并土地越严重，说明朝廷所收的税越少，税越少就供应不起大唐朝廷庞大的制度成本。

这就是为什么说人口和土地关乎朝廷社稷，也是为什么商鞅被称为千古罪人的原因。”

“因为他，中原大地才开始兼并土地，是吗？”

李承乾轻叹一声：“不管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说来说去，粮食才是根本，粮食充足自然人多、财富多，社稷安稳。

粮食不足，哪怕尧舜禹再世，也阻止不了王朝覆灭。”

说到这，李承乾顿了顿，转头对王七吩咐：

“去书房屏风后面，把那份并州瓷器的章程拿过来。”

“大哥，并州瓷器？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稚奴，大哥送你件礼物如何？”

“不要！”

“不要不行！大哥想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治国之能，有没有改天换地的能力。

青雀背后跟着大量士族，注定无法改天换地。

现在只有你才能成为大哥的备用，你躲不过去。”

话到这，李承乾装模作样叹息一声：

“在东宫这么多日子，你应该也看出一些大哥要做什么。

阿耶老了，变得心软，谁也不知道他哪一天会不会重新变成天策上将。

到那时，我必然毫无生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不仅并州，这次山南道大哥也会给你机会，让大哥好好看看你的能力。”

“恕我眼拙，大哥想做什么我看不出，只知道一句话，把天下还给天下人，然而这句话问谁谁都解释不清。”

就在这时，王七双手捧着一卷纸过来，李承乾想也没想直接将其放到李治手中：

“不管你答不答应，想要登上皇位，就必须表现出自己的能力。

这份章程只能当做参考，若有不懂可以去华洲汉王李元昌。

今日就到这，你看完之后便去请阿耶帮忙，若他能答应你，说明你还有机会。

若是他连治理并州民生的机会都不给你，趁早死了心，老老实实待在太极宫别出门了。”

李治看了眼手中章程，又看了眼李承乾，他总觉得今日的李承乾有些奇怪。

不过想到李世民对李泰的态度，他也觉得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否则李世民心中的人选永远不会有他。

回到太极宫的李治第一时间便躲进书房，一直到晚饭时间都没有出来。

念夫心切的晋王妃王氏等不下去，敲响李治书房的大门。

“郎君，该用膳了！”

“进来吧！”

王氏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两名名内侍便端着饭菜走进书房。

王氏扫了眼书房，见李治一脸认真看着手中纸张，眼中情意绵绵，声音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