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奭起初没想这么多,可听到李恪分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殿下,柳氏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呵呵!”
李恪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讨论而已,并没有说所有士族都会这么做。
事实上地方权力不在朝廷、也不在县令手中,而是在那些地主、士族手中。
只要山南道官员把地主、士族联合在一起,再让他们分出一些利益给百姓,那就是多方受益的场面。”
“还请殿下解惑!”
“士族交出一些土地加上开垦的荒地,足以让灾民待在家乡,如此一来朝廷有了税收,百姓也安稳,官员有了政绩。
而士族和地主因为出田出粮得到名声,他们以此名声运作,让族中官员的仕途更好找。”
“派别的官员也行,完全不需要现在的官员。”
“不行!因为别的官员刚来,他们还没和士族、地主同流。
若是四弟的人,为了登上皇位,他必须要清理山南道官场,把所有土地清理出来,否则阿耶只会认为他不适合当皇帝。”
说到这,李恪顿了顿,端起茶杯浅浅抿了口后继续说道:
“建房需要人、修路需要人、运送木材也需要人、整个山南道百姓都有事做。
建房之后,灾民就要搬进新房,然而新房什么都没有,需不需要购买锅碗,购买桌椅?
这时候灾民有了田不必担心饿死,五弟会用工钱请百姓修路,有了钱便会去买东西。”
柳奭摇了摇头:“臣听不懂!”
“唉!”
李恪轻叹一声:“你从我这里买鱼,我赚了钱去五弟买猪肉,五弟赚了钱去你那里买米。
如此循环往复,大家都有钱赚,都饿不死。
士族让出土地给百姓,百姓吃的饱了有钱便会去买家具、农具、衣服,士族只需要卖这些东西,便能把失去土地的利益赚回来,还不用怕被朝廷责罚。
如此一来,朝廷有税收,百姓又饿不死,士族、地主既得到名声,又没有损失。
而想要完成这些事,只有现在的山南道官员能做,因为他们和士族、地主早已经勾结在一起,换个人过来根本不值得相信。
现在听明白了吗?”
“灾民会有钱?殿下别唬人了!”
“他们没钱,大哥和五弟有钱就行,大哥和五弟用钱请他们修路。
等修完路,五弟的商队可以在整個山南道收过路费,钱转一圈又回来。
再说五弟还要建一些房子专门卖给地主、商人,钱很快就能回来。
别的地方不好说,山南道水多田多,想要吃饱饭还是很容易,实在不行还可以来个免税三年,你说对不对!”
柳奭眼神渐渐发亮,不是为了柳氏,而是为了晋王。
‘若这个功劳给晋王或者山南道官员都是晋王的人,那晋王不是更容易登上皇位?’
想到此,柳奭郑重点头:“殿下放心,事关大唐社稷,臣责无旁贷。
明日一早臣便出发前往襄州,若不能劝动族中那些老家伙,臣以死谢罪。
诗书传家才是吾等传家之道,若只顾追求土地,吾等又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有何区别。”
“啪!”
李恪重重拍了下桌子,大声赞叹:
“柳长史不愧出自河东柳氏,如此深明大义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