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李承乾指了指自己，咧着嘴笑：

“诸位觉得我是人吗？”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李承乾，饶是经历过众多大场面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是惊掉下巴。

李泰早就知道李承乾没脸没皮，因此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出声讥讽：

“大哥是人却一直不做人事，青雀真不知大哥还算不算人。”

“说的好！”

李承乾赞叹出声：“青雀，祭祖回来后，你终于有所成长。

说我是人，那是你没有良知，说我不是人，那是你罔顾事实。

我有人的躯体，可我没有仁义，那你们说我还是人吗？

百姓浑浑噩噩，每日只知与飞禽走兽一样到处觅食，可也懂得仁义礼智信，那你们说他们是人吗？

若我是人，那么仁义便不是做人的标准，若我不是人，那么我为什么会成为太子？我们又该如何做人？

青雀，你说大哥该怎么做才算一个真正的人？”

李泰嘴角微微抽搐，他很想吐槽李承乾，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说你是人还变成没有良知了，说你不是怎么就是瞎了眼？你这样子说让我如何辩论？

这么多人看着，李泰又不能逃，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大哥，你当然是人了！”

“你没有良知！我明明不做人事，怎么能算人？”

“大哥，你就这么不想当人？”

“就因为我不是人，才请教你怎么当人。”

“呼……吸……呼……吸！”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深呼吸两次，又默念几次冰心诀后，李泰一脸严肃开口：

“仁者，人与人相交之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为也？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论语之中有大量为人之道，大哥只要按照书中所言去做，便是仁义之人。”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这么说，青雀觉得仁与义是人之道，易经所言没错咯？”

“自是如此，若无仁义礼智信，如何能称之为人？”

“魏王殿下此言差矣！”

李淳风站起身对着李承乾躬身一拜，随后淡然出声辩驳：

“大道废、有仁义，若人人有道何须仁义？

义者相宜之道，正如太子殿下的以德服人，内得于己、外得于人，如此做才算义。

然而世间之人有几人能做到？仁义只能说是孔子之志，却不是为人之准则。

名可名、非常名，今日儒家子弟行仁义之道，朝廷用儒学教化之道，这才让天下万民觉得仁义礼智信才是人。

若他日朝廷说为善才是人，那么久而久之，天下百姓便会觉得做善人才是一个人。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以臣看来，只要率性而行便可称之为人。”

“李太常之言何其空泛，天赋予人的是性，然而性有善恶、有不善不恶，百姓如何得知自己是否率性而为？

饿了就吃、冷了就穿、困了就睡是性，此性是否不善不恶。

若饿了吃人，算善还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