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一些山南道救灾情况。”
“我不信!萧公,我不是三岁孩童了。”
萧屿叹了口气,把邸报递过去,他现在真希望魏王能够蠢一点,什么都看不出来。
李泰打开看了眼,开头硕大的三个字映入眼帘:唯识论!
“世间圣教说有我法,但由假立非实有性,我谓主宰,法谓轨持,彼二俱有种种相转……”
全部看完后,李泰发出一声感慨:
“真是一篇好文章,相由心生,这么好的文章是该用邸报好好宣扬。
于御史,你看过文章吗?如此好的修心之法,应当传于天下,为何要阻拦?”
不等于志宁开口,萧屿率先开口:
“殿下说的是,等回去后我就让人拓印。”
于志宁一向头铁,又不知萧屿苦心,一听见萧屿还在蒙骗李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萧屿是不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直接开口质问:
“萧尚书想骗魏王到什么时候?魏王刚发的亲亲相隐文章,这代表着儒家。
如今佛家又发这篇唯识论,论述天下一切都是心造,父母兄弟都是幻相。
听说道教众人已经去请孙药王写篇文章了,太子这是要掀起三教之争,还让魏王替儒家打头阵。”
‘完蛋了!早知就不该拉拢这个于志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泰头脑有些发蒙,甩了甩脑袋后,一脸疑惑看着于志宁:
“什么三教之争?儒道佛三教之争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理念之争怎么会结束,除非像墨家一样断绝传承,否则永远不会结束。
殿下修撰《武德大典》、赠书、拓印之术、铨选制,这一切都让人认为殿下亲近儒家。
如今更是写下孝悌之文,就等于向全天下公布,只要殿下登基定然会以儒治国。
而儒家一向看不起佛道两家,佛道两教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听到这话,李泰顿时哭丧着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阴险小人每次送礼都不安好心,我怎么就这么贱,每次都要上当。
莪最近是不是骄傲了,让你们不敢提醒我。”
“殿下,在这份邸报出现之前,我们也没发觉,只能怪太子太过阴险。”
“呜呜呜……”
李泰发出呜咽声:“难怪阿耶要让我去祭祖,要让萧公做太子少傅,这是怕我参与进去,又怕我掌控不了宣承部。
我怎么这么笨,笨到上阴险小人的当。
难怪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什么都不做,他这是看着一步一步走向悬崖。
房公都提醒我多少次,我都没发觉,我真是活该啊!”
萧屿此时恨不得打杀了于志宁,不过这时还是安慰好李泰要紧:
“事情还没到最后,只要殿下尽快离开长安,在昭陵多待一段时间便好。”
于志宁再次出声,彻底点爆李泰怒火:
“怕是不行!若殿下迟迟不出面,儒家子弟必然不会再相信魏王,文学馆内那些人要离开一大半。”
“混蛋,李承乾这个混蛋断了我所有退路。
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我要让文武百官都知道他是什么人。”
说着,李泰抹了抹眼泪,直接冲出门外!
“殿下!殿下!万万不可啊!”
萧屿急忙上前,却因为年老体弱,还没跑两步就腿软。
眼瞧着李泰越走越远,萧屿回身指着于志宁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