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乐没来得及回，女经理先说话了，秀静的脸上仍然挂着公式般的笑容。

“请您放心。只要跟着我走，不会出其他问题的。”

宋安乐也说：“走吧，没事儿。要不你走我前面，我断后。”

方世卿战战兢兢地踮脚踩了上去，缓缓地施力，试了没问题之后，才稍稍放心。宋安乐在后面也没催他，耐心地等着他两只脚都踩上去，颤巍巍地往前挪步，才提了提背上的包，跟着过去。

这段路其实并不算长，走了大约三分钟，也就到了。但这短短的三分钟对于此时心理压力极大的方世卿来说可谓度秒如年。路很宽敞，能容四五人同时过。但这段路周围的布景实在太惊悚，空荡荡的，一片漆黑，总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失足坠落。

等终于走到尽头，方世卿大大地松了口气，额头都出汗了。

“小宋叔这也太刺激了吧？难不成每次进仓库都得这样？”他小声嘀咕一句。

宋安乐无声地扯着嘴角笑笑，没解释。要是详细解释，还得再浪费至少一小时。他准备回去给方世卿找两本书看，补补课，省得没常识。

路的另一端是一扇特制的防盗门，除了指纹密码，还需要虹膜识别。这样连续过了三道门，在最后一道门打开之后，空间才变得开阔起来。

“我天——”方世卿看到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惊叹一声。

门后的空间布置类似于银行大厅，只不过规模要大很多，十几个窗口同时工作，但还是积攒了很多等待的客户。大厅等候区的客户穿着打扮五花八门，带来的物件也千奇百怪。有活的有死的，有天上飞的有水里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二手商品交易市场。

宋安乐私下找了找，终于找到了取号机，取了号。在他前面有5个人，人不算多，但也不是马上能排到的程度。他带着方世卿在等候区找了两个空位坐下，旁边是一位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手里端着一盆仙人掌。

宋安乐刚一坐下就拿出手机，他在查仁治医院的具体位置，方便执行新任务。方世卿偷偷瞄了眼身旁那位大叔手里的仙人掌，侧着脑袋悄悄问道：“叔他们拿着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有个带冰箱的？”

“哦，你说这个啊，”宋安乐说着也从包里拿出一袋子套娃，“我只知道它们编号入库之后统一被称为‘藏品’。至于没入库之前……叫鬼叫妖怪叫超自然生物，都行，随你喜好。”

“那——”方世卿一开口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大了，连忙压低嗓音，“那你的意思是，所谓的鬼怪……都有实体？”

“啊，不然呢？”宋安乐一脸理所当然。

方世卿还是不敢确定：“可是电影里演的那些，还有我知道的那些——”

“跟你眼前看到的不一样？”宋安乐接过话茬，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那是艺术夸张。别的不说，我就问你，叫你去抓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你行吗？”

方世卿老实地摇头。

“不行。”

“那同样的道理，让你对付一个虚无缥缈的鬼魂，你怎么抓？”

“不是有什么法阵啊，符纸啊，茅山术啊之类的？就是拿个瓶子，然后把鬼吸里面……”方世卿还绘声绘色地给宋安乐讲了他认知中的捉鬼术。

宋安乐摸摸下巴，说：“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还真没了解过。你这手法我就在《西游记》里面捉妖的时候看过。”

“那术士该怎么捉？”方世卿来了兴趣。

“怎么捉？用脑子，靠体力。这一行跟侦探处理案件差不多，先找线索，顺藤摸瓜，查明背后作祟的东西，然后再把捉住的东西统一交给协会保管，一切按照流程行事。每个月有补助，级别不同待遇不一样，主要收入来源是接任务，有提成的。”

“啊……”方世卿有点失望，“听起来一点都不神秘。”

宋安乐笑笑：“听起来不神秘，等实践的时候你就知道有难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