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
不用下车。
她就要被尸毒入体了。
可是能操控灵异公交车的只有鬼手,而鬼手,只听从林湾的命令。
所以,必须得劝服林湾才行!
可两人的话语才堪堪落下。
异变再次陡生。
只见。
滚满了小路上的腐烂人头。
溃烂腐败的眼睛陡然睁开,赫然看向了车厢里的三人,而后,分不清五官的脸上,咧开了一道缝,似乎实在冲他们笑。
而后。
那些下车的鬼乘客们,身躯顿时僵硬,鬼体动弹不得。
浓重的鬼气,被尸臭所占据。
一颗颗人头,开始蚕食这些鬼乘客。
似乎对它们来说,这些厉鬼,就是最好的补品!
同时。
原本高度腐烂的脸皮,在吃掉鬼乘客弥漫的鬼气以及不断缩小的鬼体后,竟开始变得慢慢完整起来!
这场景,在晦暗的夜晚下,如何不让人感到瘆得慌!
头皮发麻的诡异之感,瞬间遍布了周政和姜堰的全身!
林湾微微点头。
他终于知道。
为什么再出了岔子之后,由稻草人接管的灵异公交车,为什么不开往原本的终点了。
因为。
含山精神病院的崩坏程度,远超公交车!
“怪不得它们要逃跑!”姜堰惊道。
堪比大鱼吃小鱼的弱肉强食,在厉鬼的世界,随处可见,但周政以及姜堰这样的人类,何时见过。
只有不断的吞噬其他厉鬼,才能逐步的变强,成为雄踞一方的鬼王。
诸如面容商会的鬼脸,又何尝不是踏着无数厉鬼的魂飞魄散,才蜕变成为了商会里最顶尖的厉鬼之一。
周政微微吸气。
原来这老人等待的不是公交车,而是一车的鬼……
腐烂人头太多,这也导致了蚕食进度极快。
一车的鬼乘客,压根就不够他们吃的。
于是。
没有抢到食物的腐烂人头,开始搜寻其他目标。
似乎被放出来,就必须喂饱它们。
而眼下。
只剩下了车厢里的三人,以及躲在林湾背后的鬼手。
于是。
这些腐烂人头,盯上了周政姜堰以及林湾!
只是。
转动过来,流露着贪婪目光的人头,脸上的五官,恢复了些许。
姜堰却越看越熟悉!
“是赵家庄死去的人!”姜堰的感知很敏锐,记忆力也十分超群,在副本中,打个辅助位,肯定是绰绰有余。
先前公交车路过赵家庄时。
尽管月光很暗。
那些被烧死的人也不太完整,但姜堰依旧在脑海中拼凑出来,与眼下人头上的脸,一一对应的容颜。
经姜堰的提醒,林湾和周政也是发现了这一点。
“赵家庄被烧死的人,为什么会被装在那个麻袋里?甚至都变成了为虎作伥的厉鬼?”周政语气中隐约夹杂着些许怒气。
在看见这辆公交车开往鬼故事当中,而且路过被烧毁的赵家庄后。
周政心里就开始怀疑。
当年办这个案子的,是不是出了问题。
如果真的有问题。
那么代表着,他入职芳香市时,带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上队长位置,名义上的师傅,也出了问题!
“或许,在大火之前,这些人,就被鬼杀了。”林湾平静如水的话语,击穿了周政内心最后的防线。
事实就是如此。
大火只不过是掩饰。
被烧毁的尸体,同样也是为了掩盖。
掩盖,赵家庄是被厉鬼袭击的铁一般的事实!
周政的师傅,也是深渊玩家。
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他没有说!
甚至关于赵家庄火灾的档案,也都做了假!
周政颓然的坐在座椅上。
姜堰能明白周政的感受。
周政从小就生活在离异家庭当中,后面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直到二老去世,周政读书,学习,完全就是靠着福利机构的资助和自己的勤工俭学。
后面。
他遇到了自己最为重要的几个人之一。
那就是周政的师傅,张守。
张守对待周政宛如亲儿子,两人虽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
如今眼下发生的事情,真的代表着赵家庄大火一案,绝对和厉鬼脱不了干系。
那么张守,说不定,早就被厉鬼给侵占了。
不过,有一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
张守死了。
死在了深渊副本里。
今晚发生的事情,只有林湾,姜堰以及周政三个人知道。
只要后续能在环节上隐瞒一点,那么张守的名节,也能保住。
但这样一来。
就违背了周政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自古以来,情与法,最难抉择。
更何况,去审判一个死掉的人,一个故去的师傅,也是‘父亲’般的角色。
这就像是在周政的心口上,一刀一刀剜。
林湾可不知道周政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赵家庄的大火案水落石出。
正是因为那些人不是被火烧死,而是被鬼杀的,他们的亡魂才久久不能安息。
更不用说。
还被眼下的老人,给关在了麻袋中。
想起先前车上的胡碴男。
林湾也明白了。
为什么妹妹林晓说自己会解救灵魂。
“小妮子这都能预判我。”林湾微笑。
想要去往上方的含山精神病院,就必须跨越手持麻袋的老人这一关。
而老人的恐怖之处,也恰好在于操控了赵家庄死去的人。
所以。
这就让林湾不得不先解决这些腐烂人头,然后击杀老人。
只要摧毁了恐怖老婆婆。
赵家庄被困数年之久的亡魂,自然会得到解放。
“那就,来吧。”
言语轻落。
林湾一步迈下车。
瞧见林湾的动作,周政恍过神来,姜堰也是震颤。
似乎两人之前的劝诫,对于林湾来说,丝毫不管用!
“他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要正面对抗这个恐怖的老人?”
“林湾要是死了,我们绝对回不去!就算不死在老人的手中,也会死在鬼手……”
姜堰焦急的话语,被一声清脆的喀嚓声打断。
只见。
下了车的林湾。
一脚踩碎了正冲他咧嘴微笑的腐烂人头。
清脆的破裂声。
于夜晚的公交站台终点,格外清晰。
旋即。
林湾盯上了,手指不停颤抖的老人。
笑着开口。
“忙完了吧?该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