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宁将功德簿举到身前。
县太爷:“功德簿是对的没错,但我国律法有说,功德抵罪需本土人士才行。”
易宁闻言眉头挑起:“所以我这外乡人不能抵罪?”
“正是。”
“佛家不是有言普渡众生吗?那我不算众生吗?”
“佛家之道又正是下官能明,我只是按国之规章办事。”
县太爷摆摆手,然后低声说道,“下官其实很是敬佩仙师行事风格,我倒有一办法,让你免受惩罚。”
“是何办法?”
“加入我雾炎国朝廷或是本土宗门。”
县太爷回答。
易宁闻言继续问道:“如果我不加入,就是犯法了?”
县太爷点头,而城隍已经有些不耐,插话道:“你和他废话什么,修士随意屠杀百姓本就大罪,押入大牢,我会报给监天司。”
说着这话,城隍手上法光流转,整个手臂都变为金黄,伸手抓来。
易宁轻叹一声,他原本是想以凡间之法解决此事,一来不想事情闹大,二来许裁缝夫妇还要在城中生活。
但目前事情发展的态势看来,就和第一世地球那般,本来很简单的事,扯上官场,就变得格外麻烦。
在他叹息之时,城隍手掌已然抓来,易宁手都懒得抬下,任由对方靠近。
直至两人只有几寸距离后,易宁身上银光一闪而逝,这是亭午发出的气息。
当这股气息出现后,城隍只觉肝胆俱裂,接着膝盖根本不受控制,直接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一幕出现的太过突然,易宁都没有任何动作,原本信心十足的城隍就这般模样,转变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是一脸疑惑。
然后,
有道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佛尊在上,施主体内有何邪物?”
随着这话发出,一道身形从远处飞来。
天地大道变化后,还能飞的,最少也是金丹境,飞行也是彰显一位修士强大与否,最直接的表现。
东辞最先开口:“是长能方丈!”
他说话间,身披华贵袈裟的长能已经落于街道中,他往那一站,百姓齐齐拜服,就连县太爷亦是如此,他们没有说话,但拜得格外虔诚。
这不是大乾那种,百姓害怕仙师的跪拜,而是发自内心,心甘情愿。
但这却让易宁看得眉头紧皱,所以他将想要跟着跪地的东辞拉起:“你说你要成为大修士,这时就不能跪。”
东辞不解:“可对方是金丹强者,如同人间活佛。”
“那你觉得何为佛?”
“佛经有言,对人生真相彻底觉悟,一个具有大智慧、大悲心和大能力的人,方为佛。”
“修为高就是佛?我觉得不对。”
易宁说得淡然,但听到其他人耳中却是大逆不道之言,比许裁缝扯断佛珠更加过分。
与此同时,长能方丈已经在城隍身边站了起来。
他刚才他询问了城隍的感受,得到的答案是恐惧,一种来自神祇本身的恐惧。
所以这时长能方丈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口出狂言之人。
当发现易宁身上气息并不强烈,并且绝对不是神祇之身时,一个猜测在他心中浮现。
故此,长能方丈不仅不怒,反而笑地更加和煦,双手合十:“看来施主体内真有妖邪之物,乱你心智,必须早日除去啊。”
易宁闻言还真就楞了一下,毕竟他体内还真有个“邪物”被镇压在七彩池中。
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过来,对方这番话意欲何为。
“你想杀人夺宝?”易宁恢复平淡表情。
长能方丈笑着回答:“施主因邪物所恼,先是屠杀凡人,又抗法不从,我佛慈悲,贫僧愿渡你脱离苦海,那是罪孽,何谈宝呢?”
易宁侧头看向东辞:“其实我一直有个事情不太懂。”
“什么?”东辞这会紧张的很,只是下意识回答。
“我不明白,同修佛法,有些佛修令人敬佩。”
说着这话时,易宁想着芈悦国整理瘟疫百姓尸体的小佛修。
接着他眼眸一凌,看向一步步走来,目光中贪婪隐藏很深的长能方丈。
“有些佛修又让我觉得很厌烦呢?”
易宁对着东辞又像是对着自己说,“如果佛修都是这样,那么此次圣山之行,就真是有些可惜了。”
东辞听得一头雾水。
“易公子,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说啥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