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
“那你要什么?”
张安福紧张得直跺脚,“只要你说我肯定办到!”
他此时眼睛已经布满血丝,易宁手中的灵草宛如一条通往仙路的钥匙。
然后,张安福就看到对方直接灵草扔给了自己。
“???”
他下意识接过后,看着握在掌心的灵草有些懵。
易宁开口:“只希望你修了仙,也能时不时回这麦岳府看看。”
他说这话时,不是要求,而只是一句提醒。
“孝”这个字,是无法勉强的,别人强行要求来的孝,无足轻重。
“哦,还有。”
易宁语气沉重,“你讨厌父亲的平庸,殊不知,他也曾是怀揣梦想的少年。”
“知道了,知道了。”
张安福这时心中全是仙路,根本听不进去易宁的话,将金子抛出后,拔腿便向广场跑去。
他握紧灵草,眼中神采奕奕,仿佛已经看到一条通向光明的仙路。
殊不知,仙路是你争我抢,勾心斗角。
殊不知,真正的通天之路,被他抛在了身后。
易宁望着少年奔跑的背影,打了个响指,地上装着金子的钱袋便飞回张成麟的家中。
做完这些,他侧头眺望朝阳府更北方的区域,易宁的目光仿若投过无尽距离,看到一座高山,
罔芒山,这座山是他第一次来到世界的地方。
“上一次就是这里投过来的目光,那么你们三位去哪了呢?”
易宁眼睛微眯,然后消失在麦岳府的大街上。
......
......
罔芒山山脚,有一条宽阔的官道连接大山与朝阳府。
这个官道左右两侧一排排银杏树整齐排列,它的名字叫金鳞廊,以前还有个名字,硬土廊。
只是这个嘲讽官员的名字,自从碎石路变为石板路后,就被人遗忘。
易宁此时走在金鳞廊上,望着罔芒山,心思不断变化。
而后,他又发现个奇怪的现象,这条官道除了通往罔芒山和几个小村外,就没其他去向了。
照理说应该没几个人才对,就像几十年前一般,可如今这官道上为何会有这么多人?
易宁心生疑惑,便找到个赶路的百姓询问:“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去哪?”
被叫住的汉子被人一问话,扭过头反问:“你向着这个方向走,不是去李家村找那位神医的?”
“神医?“
“对啊,李家村有个姑娘医术好得嘞,如今朝阳府仙丹阁又荒废了,好多人都去村里求药。”
“谢谢大哥解惑。”
易宁拱手,然后望着李家村方向,嘴角渐渐勾起,他已经猜到对方说的神医是谁了。
那位说话汉子似乎是个话痨,打开话匣子后,就开始滔滔不绝。
易宁也乐得了解风土人情,便与之一路慢走慢聊。
当汉子得知易宁名字后,赶忙做了个噤声手势:“这位小兄弟,建议你改个名字,这名字可不兴喊啊。”
这把易宁弄得哭笑不得,只能说晓得了,晓得了。
一路说说走走,在黄昏时刻,他们赶到了李家村。
村子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变化不大,要说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门口立着个牌子。
[仁心医馆:看病消邪往里走百步后,左转。]
牌子很老旧了,后边的字都是老字,已经掉色,而仁心医馆几个字是近年新加的,想来是医书推广后,被官府承认,才临时加上去的。
“看样子这九儿成医者挺久了。”易宁轻轻嘀咕。
身边大汉此时已经向村子内跑去:“小兄弟你也快点,医馆生意好,要排队的。”
易宁应了一身,缓缓向医馆走去,不一会便到了目的地,医馆也与汉子说的差不多。
即便是黄昏时分,依旧有人排队,虽说不上麦岳府仙丹阁的程度,却也不少。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埋着头,正在给人切脉,表情专注。
只是此时她似乎遇到些麻烦,秀眉轻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口干舌燥、舌质红、少津、苔薄黄、脉洪数,这是医书上消渴症的症状,但上次遇到个病人是这症状却又不是消渴症。”
“先按消渴症开个消火的药,再观察观察。”
“我前些日子发现的黄花拿来泡水,就挺消火的,医书却没有记载,是我不对,还是医书不全?”
九儿嘀咕着,一边拿起毛笔在纸上书写药方。
她说的话,自然是被远处的一袭白袍听到了,且易宁越听越满意。
姑娘的疑问其实也很简单,还真不是九儿错了,确实是医书不全。
比如九儿发现的黄花,就是连翘,用来泡水肯定清热解毒,只是这东西很多地方没有,易宁就没有记录。
医书因为是第一次推广,上边记录的消炎药,都是比较容易见到的,金银花,板蓝根,蒲公英等。
医者本就是不断实验的职业,而九儿敢对医书提出疑问,这非常好。
如今九儿已经成家,孩子都有几个,易宁便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
观望一样九儿身体无碍后,易宁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手臂一挥,册子便出现在姑娘的房间中。
这个册子是童钱平日练习书写的,这会用来给九儿学习再好不过。
之后的时间,易宁敲响李二贵家的大门。
一个独眼老者开了院门,看到门口一脸微笑的男子后,眼睛瞪得滚圆。
易宁笑道:“可以蹭个饭,喝杯酒吗?”
“......”
李二贵呆住了,直到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后,嘴角才一点点裂开,笑得满脸皱纹堆起,“喝!必须喝!老婆子,快点杀只鸡,今天老子要一醉方休!”
这个莽汉子,还是如以前那般,不怕仙人,不怕尊上,易宁几乎是被老头拽入院子的,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这一口酒,他等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