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中午,日头正盛,却不似案发那日般烦躁,长安街上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
身处盛世的人们总是忘性太大,命案之事也就三两日的时间,便被烈日蒸发,便随清风一齐消散,便随那一场雨一起埋进土里。
三人行至东市案发的小巷,小巷就是小巷,虽已隔七日,却较七日之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一场雨把那日残留的痕迹也都冲刷干净。仿佛从来无事发生一般。
乔凌菲看看两人灰白的脸“就这儿?”
裴童卿无奈的点点头。
乔凌菲抬头环视四周,小巷两边的围墙高低错落,巷子中并无多余杂物供人藏身,也就是说林笑愚他们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凶手是站在街上等着死者到来,那么凶手一定和死者熟识,否则为何知道死者定会经过此条小巷。
看罢周围环境乔凌菲看一眼裴童卿道“行迹图拿来”
裴童卿急忙从随身的囊袋中取出行迹图来递给乔凌菲。
她接过图纸摊开来看向林笑愚“林小鱼,别傻站着,去捡个砖或者树枝来,我讲你画。”
林笑愚说“林某,名笑愚,字予墨,望乔姑娘莫再要错称林某名讳。”说罢便转身,一脚借力巷边矮墙,凌空跃起至半空,伸手从巷边的大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凌空旋转几圈平稳着地。
乔凌菲看的直拍手:“厉害厉害,林小~~翁~兄,你这飞檐走壁的功夫教教我啊。”
林笑愚把树枝递给乔凌菲并不搭话,只是怎么说呢,肯定是太阳晒得,他觉得被乔凌菲这么一夸,太阳更大了,脸都晒得有点发烫。
乔凌菲看他递过来的树枝道“递给我干嘛,你画啊。”
林笑愚收回树枝又不知如何画,从哪里画,画什么,便呆呆的站立在原地。
“哎呀真是榆木脑袋”乔凌菲看林笑愚木讷的站着便一手夺过他手中的树枝,自顾的走到巷子口,按照自己标的比例和乔凌菲画的行迹图,逐一画出了死者的行迹。随后丢掉树枝拍拍手掌“大功告成!”
“林~兄,你去巷子口死者的第一个脚印那,童卿,你站在这儿。”她推着裴童卿到脚印较为杂乱且集中的地方。
看林笑愚走到巷子口处便喊道“就那,好了你按我画的足迹一步步走过来。”
林笑愚便听从乔凌菲的指示,一步一步循着足迹向这边别扭的走起来。
“哎呀,你是不是傻呀,左右脚不分啊。”
林笑愚一脸懊恼退回原处,自己平常多机灵,怎么碰到这乔姑娘便似痴傻一般。他重新踏着脚印一步步向前走去,走至巷子中央便几乎是站定的形态,随即接近小跑地几步便赶到了裴童卿的跟前。
林笑愚感觉得到这脚步之间的变化,裴童卿更是看得清楚。两人似乎都有所顿悟,看向乔凌菲。
“所以我说,死者和凶手必定相识,或者说在这几日见过。”
“乔姑娘高见,林某佩服,只是林某有一事不明。”
“说来听听”
林笑愚拿出案卷卷宗给乔凌菲看道“这现场,我等勘察几无遗漏,现场并未发现凶器,而就现场死者死状而言,行凶之人必定与深仇大恨,若是如此,死者见凶手在此等候为何不逃?反而迎面走去呢。”
裴童卿疯狂点头表示同样有此一问。
“若死者并未觉得凶手要杀他呢?所以我才说凶手一定和死者相识。”
二人恍然大悟,内心不由得对这乔府千金敬佩了几分。
“再就是呢,这凶手定是久居或者熟悉长安之人,穿着大衣,否则也不可能在这半炷香的时间就藏匿无踪,而且,就我从乔府逃跑那几日也是见识过这金吾卫的厉害,能躲开他们并且携带凶器逃跑,必然对这地形熟悉。”
“大衣是?”裴童卿问道
“额,就是宽大能把自己裹的严实的衣服。”
“不当如此”林笑愚打断他“这炎炎夏日,酷暑难耐,乔姑娘想必也不会穿这等服饰吧,况且乔姑娘如何断定行凶之人会如此着装。”
“你四不四撒~”乔凌菲恨不得敲他俩脑瓜崩“你动动脑子哇,你大半夜的走路看对面站了个提着斧子的熟人你会怎么做,这么大的斧子,你穿个裤衩子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