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行至密室门口,一只手掌宛如藤蔓一般伸了过来,攥住神光卷起的储物袋,企图将其夺回。
到手的东西,怎可再拱手还回去?
陈安嘴角轻蔑,青冥剑飞出,摄人心魄的剑芒射出,便将黑袍人伸过来的手掌齐腕斩断。
也来不及仔细整理,将储物袋连带断手一并带,便出匆匆遁走。
“砰!”
出了密室,踏出房间,恰逢身后骤然震响,如雷鸣轰然炸裂,震颤心魄。
眼前,一道狂澜般的灵力爆炸骤然爆发,以那静谧的房间为中心,犹如波澜般汹涌向整个别院扩散开去,无差别地洗礼着每一寸土地。
霎时之间,那精致的别院墙垣屋瓦,在这肆虐的灵力冲击下,如同纸片般碎裂,纷纷扬起,倾塌,化作满地尘埃。
曾静谧的别院,此刻却如同历经沧桑战场,难觅之前幽静之貌,满目疮痍,一片废墟。
待得这风暴恢复平静,陈安收拢了真元护体诀,周遭废墟中,却已无任何活人可寻,显然,方才还在别院中徘徊的低阶修士,皆在这突如其来的灾劫中,化作了过往云烟,无一幸免。
也得亏密室乃特殊材料所制,声势虽大,但破坏力也只波及这座占地颇广的别院。
不过,此等声势,震耳欲聋响彻飞云城内外,自然是逃不过天卫的耳目,甚至,估计此刻城中,没有一人听不到这等动静。
陈安也不着急,索性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静静等待天卫到来。
顺手之下,打开了储物袋。
置放于眼前的宝物寥寥,却皆非凡品,两件散发着幽邃光泽的玄器,一块玉简,一枚雕刻精巧的玉符,以及一堆布置传送阵的材料。
那玉简之中,记载的是九幽嗜剑阵的布设秘要,字里行间,不仅记载了布阵之法,更详述了阵法的每一处微妙布置。
陈安仅是匆匆一阅,便被其中阵道之法所吸引,旋即心念一动,取出一片空白玉简,以灵力为引,将原简中的内容一丝不落地拓印其,为己所用。
而那枚玉符,更是引人注目。
它小巧玲珑,握于掌心仿若无物,其表面雕刻着一轮轮细腻复杂的月相图案,仿佛凝聚了月之精华,轻轻散发着柔和却深邃的灵光,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玉符之,每一笔线条都蕴含着奇异的力量波动,即便是陈安阅符无数,面对此符亦是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与惊奇。
玉质符,本就世间罕见,更何况是如此精妙绝伦之物。
“黑袍人呢?”
正当陈安沉浸在对那枚玉符的沉思中时,李真踏着残垣断壁步入这片废墟,可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询问着那位黑袍人的下落。
“已经死了。”
陈安直言不讳,话语间透露着几分淡然。
他讲述了与黑袍人的短暂交锋,如何在对方意图借助传送阵逃脱之际,及时出手制止,却未料到对方竟选择玉石俱焚,自爆丹田毁尸灭迹。
“幸运的是,我在遁离险境的同时,顺手取下了他身的储物袋。”
言毕,他将那小小的储物袋递给了李真,对于已经达到目的的陈安而言,这等战利品已无关紧要。
李真接过储物袋,目光在其中的玉符停留片刻,随后语气肯定地道:“这黑袍人,应是出自蛮族中以隐匿著称的影蛮王部落。”
曾在万剑塔前目睹过陈安与楚风雷的身影,明白是他和楚风雷一同发现了黑袍人,当下也没有过多询问对方为何在此。
只是略微惊讶陈安的手段,竟然能在他之前先行找到黑袍人的踪迹。
“影蛮王部落”
陈安低语,心中的疑惑如同迷雾渐散。
原来,这黑袍人处心积虑布局九幽嗜剑阵,背后的意图竟是要彻底抹除人族剑道的传承!
一旦成功,飞云城作为抵御蛮族的第一线,其剑道根基的动摇将使整个人族防线陷入前所未有的脆弱,为蛮族入侵铺平道路。
回忆起夺取储物袋时,那蛮族人的拼命挣扎,陈安恍然大悟,这一切或许都是为了这枚玉符。
假若那黑袍人成功夺回储物袋并自爆丹田,不仅他的一切痕迹会被抹去,连同储物袋内的所有线索都将付之一炬,实现真正的销声匿迹。
“力蛮王部落,乃蛮族中最为骁勇善战的一支,长年累月与飞云城的对峙中,几乎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也是我天卫的老冤家了。”
李真边说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符,眼神深邃,仿佛在回忆往昔的诸多激战:“未曾料到,一向孤行的影蛮王部落,竟与力蛮王部落暗通,携手联合起来了。”
“这便解释了,为何我天卫层层设防,仍让一名蛮族如鱼得水,潜入城中,影蛮王部落的族人,个精通隐匿与刺杀之术,寻常的警戒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多的作用。”
“这枚玉符,名唤‘月影遁形符’,是影蛮王部落的秘宝,持有此符,即便不施展蛮族本源之力,也能运用该部落的隐匿之术,让人防不胜防。”
陈安听罢,对蛮族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心中的迷雾逐渐散去,唯独一件事仍旧盘踞心头。
“那么,楚风雷与这一切,当真有所关联?”
之前种种推测,让来自影蛮王部落的黑袍人与姜人皇第五义子楚风雷之间,似乎牵扯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嗯,这个嘛”
“李真!”
正当李真欲言又止之际,一道清亮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一位白衣飘飘的身影渐行渐近:“李兄,此处何故如此凌乱,可有要事发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赵凌云,李真旧识,他见状,脸堆砌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强作欢颜道:“原来是赵将军大驾光临,多年未见,将军的修为愈发深厚,实乃可喜可贺之事。”
赵凌云目光一转,见陈安也在场,便直接问道:“陈兄弟,你能说说这里发生了何事吗?”
显然,他对李真避而不答的态度有些不满。
陈安与赵凌云本就相熟,自然无须隐瞒,便将黑袍人的事情,从头到尾简洁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而李真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待陈安讲完,他的脸几乎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满是苦恼。
赵凌云听完,勃然大怒:“此处别院原是城主凌玄霄赐予楚风雷之物,看来定是他私下与蛮族勾结,你怎不立刻将他拘捕审讯?”
李真连忙解释:“我一直在追捕那黑袍人,也是刚刚得知真相,尚未有机会返回处理。”
“那楚风雷现在何处?”
“这个,尚不清楚。”
“一句不清楚便想敷衍了事?先前楚风雷在万春楼争风吃醋,出手致人命,后又在万剑塔偷偷种植嗜剑草,谋取私利,你们姑息他也就罢了,如今他竟为嗜剑草私通蛮族,这是叛卖人族的死罪,岂容轻饶!”
赵凌云对李真的迟疑态度大为不满,言辞激烈。
李真见状,连忙安抚道:“赵将军息怒,此事非同小可,我保证,必定会有一个满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