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阳说得激动,竟然浑身颤抖,仿佛是回想到了恐怖画面,神色中的惊恐更浓郁了几分。
“全都...死了?你确定?”
陈安闻言,也是瞳孔一缩,一域可不止长河宗几千修士,还有数量不菲的凡人,想要一个不落的杀掉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况且,谁能如此丧心病狂,连凡人都不放过呢?
估计就是魔道修士了!
“绝对没错!我和书生专门去长河域凡人王朝和长河宗宗门驻地看了一圈,枯骨遍野,血肉全无,像是让人血祭,此事绝对没有半分作假!”
陈为阳估计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等恐怖场景,提到此事,嗓音很是尖锐。
陈安心头一凛,暗道不妙,极东六域恐怕是让魔修给盯上,修炼什么魔功。
他猜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极阴老祖,但别的魔修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长河宗的血祭手法颇为古怪,就连陈为阳也没有见过。
半天后,三人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此事我心中有数。”
陈安面色若有所思,摆手道:“奔波一路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书生你先留下。”
“好。”
陈为阳瞥了一眼自家孙子,旋即告辞离去。
如今的陈书生面色红润,器宇轩昂,完全没有了之前血魂仙寄生的病态模样。
早在陈安进阶元婴之后,就出手把他身体内的血魂仙抽干,隐患早就除了,反而几年过去,修为突破,达到结丹三层,领先陈双一步,更是远超陈可宝。
而此时的陈书生,似乎有几分紧张,低着头,不敢瞧陈安。
陈安见其拘谨,轻轻一笑,沏了壶灵茶,倒上两杯。
灵茶下肚,闲聊了两句,气氛渐渐松缓下来。
“自从答应你爷爷收你为徒之后,我忙于结婴一事,无暇分身,你我之间既无师徒之实,也无师徒之名,如今我再问你一句,可愿意拜我为师?”
陈安问道,先前答应陈为阳本着就是稳住对方,前去离火域拍卖凝晶丹吸引离火宫的视线。
如今成功结婴,也看出这两人是真心归顺,陈书生天赋不错,为人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
若是日后收编离火域陈家,正好以此子为枢纽,让人心归顺的更顺畅些。
“先说好,拜我为师之后,身为我的弟子,会有任务交给你来做,比较危险,你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陈安提醒道。
他估计,长河宗之事若是魔修所为,尝到甜头可能会再来血祭,虽然不一定,但有这种可能。
为防对方将六域修士和凡人屠戮殆尽,他必须调查此事。
本来陈安修为最高,亲自前去最为合适,可他若是离开青云域老家就有失守的风险,只能另外派人前去。
而修为最高的陈书生就最为合适。
陈书生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正色道:“弟子愿意拜您为师!”
砰砰砰,一连嗑了三個响头。
见其没有停下的趋势,陈安心念一动,一股无形之力将其托起:“好了,有这么个意思就行,不必太过拘泥于形式。”
“入我门下,自当传法,你且过来。”
旋即陈安将其唤至身前,伸出手指轻点对方眉心,一道裹挟着神通功法信息的法力,涌入了对方识海。
趁其消化的功夫,陈安道:“我观你主修火属性功法,传你金乌化虹术和大日金焰,你先将这两种神通尽皆掌握再说,大日金焰需金乌草辅助,你日后可去灵田中自取。”
金乌化虹术乃是保命神通,不管是跑路还是杀敌,都非常好用,凡在他门下弟子,最少也要掌握一种。
这时,陈书生也悠悠回过神来,他面色欣喜,躬身拜道;“师父放心,弟子自当勤加修炼。”
“行了,先去修炼吧。”
将这徒弟打发走,陈安这才不慌不忙的拿出玲珑精气,一口吞服下去,运转功法默默提升修为。
...
时间一晃,又是五年时光。
洞府中,陈安服下一团玲珑精气,雷打不动的勤修,黑毛犼趴在角落小心翼翼的啃食一株三阶灵药,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动静。
随着时间推移,不知过了多久。
只见陈安浑身一震,层层灵压涟漪从他身上席卷而出,一直朝着整个苦修山蔓延出去,可在即将出了北山范围时,上空血幕忽然笼罩,将这道威压硬生生阻拦在北山范围之内。
这等动静其他人感受不到,但惊得洞府中的黑毛犼,灵药吃到一半,望向主人方向,一动不敢动。
“元婴三层!”
良久之后,陈安睁开双眼,在眸子深处,一团金色火光若隐若现,上下飞舞。
仅仅五年时间,哪怕通过源源不断的炼化玲珑精气,还远远不能让他修为突破。
之所以如此,就是先前仙木果实的余韵尚在,将他修为推到即将突破元婴三层的地步,否者,若是没有个二十年功夫苦修,休想突破三层!
修为进阶,可陈安眉宇间依旧残留着一抹忧愁,并未让突破之喜完全淹没。
“极阴老魔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陈安想起与极阴的恩怨,不由眉头微皱,若是明刀明枪的做一场,他自然不惧对方,甚至巴不得如此。
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就怕对方玩阴的,时不时给他背后来一刀。
长河宗的祸事,虽然没有明确证据指向,但十有八九就是这家伙干的,哪怕不是,也跟对方脱不了关系。
陈安虽然不太关心其他宗门修士的生死,但极东六域就这么点人,若是对方继续血祭,日后只剩青云域一域修士,陈家成了光杆司令,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仅耽误家族的发展,还对他利用六域修士搜集灵物形成很大的阻碍!
“汪!”
忽然,黑毛犼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冲着北山吠了一声。
陈安似有所觉,心中一动,吩咐道:“别叫了,你去将外面那人引进来吧。”
“嗷呜...”
黑毛犼应了一声,撒欢似得直冲出洞府。
未过多久,陈安泡了杯茶的功夫,外面一人一兽走入洞府之中。
“晚辈辛丰海,见过陈前辈!”
辛丰海来到陈安近前,躬身一拜。
如今两人身份相差极大,他再也不似以往,平辈交往。
“辛道友不必多礼,快坐,喝茶。”
陈安淡淡一笑,并未高高在上。
结丹时,对方给他带来不少的帮助,不仅时不时透露离火宫的消息,还牵制崔朔生,免去了很多麻烦。
一杯茶水下肚,闲谈几句。
“丰海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良久之后,辛丰海再也忍不住了,满脸忧愁的看向陈安。
“有事直说便可。”
“实不相瞒,我与那崔朔生又斗了起来,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将我大师兄武简全拉拢了过去,本来他寡我众,就算有武简全相助也不是我对手,可...”
说到此处,辛丰海脸色涨红,眼眸几欲喷火:“可他竟然恬不知耻,将我师妹许晗芸给掳走,作为要挟取我性命,我实在没有办法,恳请苦修山相助。”
“竟然发生此事!”
陈安故作惊讶,试探道:“崔朔生手足相残,你师父离火就不管吗?”
按说离火老祖在宗门留有魂牌之类物品,他如今只剩残魂,门中弟子应该得知了消息。
辛丰海怔了怔神,回应道:“我...我师父他老人家正在闭死关冲击元婴中期,数十年内应该不会出关。”
他尽管掩饰的很好,但依旧藏不住神色中的悲伤与凄凉,显然是知晓离火遇害一事。
陈安心中微叹,真是人走茶凉。
离火老祖刚刚死了没多久,底下的徒弟就开始争权夺利,甚至拿他女儿性命作为要挟。
也不知道玲珑宝塔里面的离火残魂知晓这破事后,会不会再度气死过去。
陈安也不点破,放下手中香茗,道:“崔朔生如此大逆不道,我身为你师父好友,理应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