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李满囤总是明白这师傅为啥这么能耐,还搁这儿蹲着了。感情是谱太大。
一天二斤肉,六碗酒,这便即就是近80钱。一般人家,确实不舍得。
不过,现李满囤,不在乎钱,他只在乎井。他家人少,太多的活要做,他不想把时间和气力花在担水上。现在的李满囤,舍得拿十吊钱出来打井。
说好了,明日一早北城门口见,李满囤谢了中人五十文钱,便即就去四海楼买酒,顺便问问许掌柜,还要不要猪油熬八爪鳌。
许掌柜见到李满囤,极是高兴。跟他说“我还说你今日再不来,明日去你家堵你去。”
李满囤闻言一愣,下意识问道“咋了有什么事吗?”
“还能什么事?黄金酱啊!”许掌柜低声道“我给你透个底。”
“我们少东家来了。”
“要见你!”
“见我”李满囤迷惑了“见我干啥?”
“好好想想,”许掌柜拍拍李满囤的肩“我先去通报少东家。”
“估计,一会儿就会请你。”
李满囤思索一番,总不得要领。最后干脆不想了。见我,李满囤想,再见我,我也咬定十吊钱,不给降价。
没一刻,许掌柜过来,把李满囤请进了正房的堂屋。
难怪,李满囤想,许掌柜见自己总是厢房,原来这正房是给东家留着的。
四海楼的少东家谢子安,虽然瞧着年轻,只不过二十出头,但真实年龄则是和李满囤一样,都是三十五岁。
寒暄过后,双方分宾主坐下。
“李爷,”谢子安一拱手“今儿请您过来,为的是您的黄金酱。”
“您黄金酱好,”谢子安挑拇指赞道“喜欢的人也多。”
“一直供不应求。”
“所以,我今儿想问您一声,这方子,您卖不卖?”
卖方子李满囤闻言一愣,这事他还真没想过。李满囤原先想的是,今年他家先攒点家底,待明年就把这八爪鳌的事告诉族里,让族人一起发财。
后来,李满囤见族人因枸杞都发了财,日子都过得好,便即就决定把这方子留下,作为自家的主要进项他家人口太少,不能少了钱财防身。
谢子安瞧着李满囤变幻的脸色,继续说道“李爷,我在你们高庄村西边不到二里地的地方,有个小庄子。”
“虽然庄子,不大,但里面也有三十亩水田,八十亩旱田和十来个山头,一百三十亩山地。”
“可能还有几块荒地,”谢子安微微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庄子里还有庄户11户,大小63口人,牲畜有两头牛、两头骡子,以及各种房屋五十来间。”
“似这样一个庄子,现在市价值1200两,而且,有价无市。”
“李爷,我拿这庄子换你方子,如何?”
谢子安没有吹牛,现在一亩水田8两,三十亩,就是240旱田一亩五两,八十亩,400两山头,现在市价一亩一两,130亩也是130两。如此,三田相加便是770两,然后再加上地里金秋的收成大概80两,以及庄里的人口、房屋、牲畜,确是值1200两。
1200两的庄子,一年只产出120两的农庄,谢子安没放在眼里,但于李满囤却是金娃娃。
虽然,八爪鳌来钱快,但却不长久,谁知道哪天就被其他人发现。要知道“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能拿方子换田,特别是水田,李满囤是一万个乐意。只是想到庄子价值过千,李满囤却犹豫了,毕竟他这方子说穿了,便即一文不值。
想了又想,李满囤和谢子安说“少东家,这个庄子太贵了。我不敢要。”
“这方子,你若真心想要,”李满囤咬牙道“你给我十亩水田,我就告诉你。”
只要十亩水田?谢子安闻言一愣,转细看李满囤,见他目光清正,眼下三重丝状阴德纹光泽清晰,再想起先前从许掌柜处得来的李满囤教族人买山头种姜,结果歪打正着制枸杞,让半城人都跟着收益的消息,便即暗暗点头不拘此人先天命格如何,现他行善事,利众生,面相上已有增福延寿,子贤孙贵之兆。估计,他离得儿子也是不远。
谢子安虽只是个秀才,但五经里,他主修易经,其人极其畏天知命。他自从知道李满囤制枸杞,给了半城人生路活计后,便即就收了拿钱打发的心思,而决意与他结个善缘。不然以他谢家,五十来年,只买地不卖地的传统,又怎会轻易许出一个庄子
既然已决意结缘,谢子安自不会收回庄子,当即微笑道“李爷,不必担心。”
“我既主动拿庄子跟你换,便不会后悔。”
“你若不放心,”谢子安停顿一下,转头叫道“谢福。”
一个中年人自柱子后走过来,拱了拱手,并不说话。
少东家吩咐道“你拿我的帖子同李爷去趟县衙。”
“把高庄村后面的那个庄子转给李爷。”
“是。”谢福答应一声,便即跟李满囤一伸手“李爷,您请。”
李满囤一脸茫然地看着谢子安,心说我不是说只要十亩水田吗他为什么还给我庄子?
谢子安看着李满囤,只笑不语。
李满囤将头转向许掌柜,许掌柜冲李满囤点点头。
李满囤再看那谢福,谢福依旧恭腰伸手,似乎能一万年不变。
李满囤没法,只心里发狠道这可是你主动送的。我推过了,你还非给我,那我就收下了。
拿定主意,李满囤拱手道“如此,我便多谢少东家了!”
谢子安点点头,笑道“好说,好说。”
丢下话,李满囤同谢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