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荷一瞅老太太晕过去了,大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悄咪咪朝闺女腰间掐了一把:“哎呀!我家甜甜醒了!快快快,谁去灶房端碗水!”
良甜哪里知道她这便宜妈这么莽,也不知她什么时候露馅儿的,社恐也不敢嚎,泪花儿憋在眼眶里,别提多委屈了!
但也不敢再装睡了,悠悠睁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茫地看向李香荷,声如蚊蚁般哼哼:“妈?”
李香荷这下心真疼了,单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摸着闺女的小脑袋:“哎呦,可怜见的,没瞅见我家甜甜虚弱的话都说不清吗?家里人都跑哪儿了?大山?大山!”
晕在秦惠怀里的老太太也不装了,猛地跳了起来:“叫大山干啥?他出门赚钱,就非得找他是吧?老大家的,你去灶房端碗热水去!”嘱咐完,老太太跟没事儿人似的,晃悠到良甜跟前:“甜丫头醒啦?你呀,哎!让奶说什么好!真想嫁人,奶就给你好好物色一个,非揪着老李家那根烂黄瓜干啥?又瘪又干又柴,我看就不是个能干的!”
不是,她怎么就想嫁人了?她不嫁人!她要上学!
可惜,社恐甜压根没勇气开口,水润的大眼眼瞅着再次憋红。
“娘!我说了!我家甜甜不嫁!别说嫁人了,老娘不拿着菜刀阉了那小子就不错了,还嫁他?真是疯了!要不是那混球,我家甜甜能遭这罪?!”
王婆子顺手把鞋脱了,朝李香荷扔了一破鞋:“你个嘴上没把门的婆娘!老娘说要把甜丫头嫁给那小子了吗?再给我胡咧咧,老娘马上找媒婆给甜甜介绍,赶紧泼出去算了!”
这厢三个女人一台戏,灶房那边,秦惠气的肺都炸了。
你说她怎么这么贱呢?!就非要去凑热闹?就非要捧老太太臭脚?就非得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每次都是这样,她在一旁暗戳戳看热闹,看到最后吃亏的都是她!
她真是纳了个闷了,信了个邪了,为啥明明瞅着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背锅、擦屁股的都是她这个局外人!
“妈?你怎么来灶房了?我姐醒了?情况咋样啊?你跟我奶说我上学的事儿了吗?”良小玫纳闷问。
秦惠黑着脸,一边找碗给良甜装水,一边摇头:“你姐咋样我不知道,我看你大伯娘马上又要跟你奶大战三百回合了!”
良小玫着急了:“妈!这不行啊,她们闹归闹,闹到最后,可别让我姐继续上学啊!不行不行,靠人人会跑,靠山山会倒,我看还是得靠我自己!”撂下这话,良小玫撒脚丫就朝屋内跑。
“小玫?小玫!你去哪儿?”秦惠害怕闺女把事儿搅合得更乱,连忙追了上去,跑之前还没忘记端上水。
良小玫跑进屋的时候,正好听到老太太跟李香荷打保证:“好好好,让甜丫头继续上学,继续上!你个肥婆娘,快放开我!”
“不行!我姐不能上学!”良小玫气的踢开房门,大声吼道。
此时,屋内的场景是这样的:
李香荷如泰山压顶般压在老太太身上,一只手还拽着老太太银白的头发。老太太平日多讲究一个人,此时却略显滑稽。
看着又仓皇又失措,也正因如此,老太太不敢再拿上学的事儿威胁老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