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婶想着都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内心畏惧,想要抬头看看风铃儿的眼神,都不敢。
因此,她的手哆嗦着。
等着风铃儿忽然噗嗤笑起来,她才惊讶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昭儿没事儿。雪儿又因为婶子你,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如今玉儿虽然下落不明,但我以为,她不可能会死。倘若死了,江里定然能够寻到尸首的。”风铃儿回头看着楚晨汐,像是在给自己安慰,“晨汐,你说,是不是?”
楚晨汐乖巧地像只猫,她点头,进而回以一笑,“没错,玉儿一定没事儿的。”
突然之间的乐观和自信,夫妻二人可能彼此明白那种感受。但是屋子里的其他人,却只觉得怪异。
夫妻二人的怪异。
风铃儿踌躇着,思量了下,突然辞别了胡婶,“婶子,我想着和晨汐一起去临州看看昭儿,顺便商量一下寻找玉儿的事儿。”她拽着楚晨汐便往门口走。
胡婶搂着孩子,示意了一下儿子和雪儿,“快,快去送送你们姐姐和姐夫!”
妹妹雪儿点点头,和青年男子兴致高昂地追出去了。
……
临州。
醉云楼。
同好友冯翠烟和木如绵提起妹妹玉儿的事儿后,两人就答应帮忙,沿江寻找。
楚晨汐手指撑着下巴,提议道,“铃儿,小范围地寻找,并不容易。”他给出一个比较好的法子,“这样,我向衙门说说。看看能不能……”
这边独自走神,在思量的风铃儿忽然尖叫了起来,“贴广告。”
三人愣怔,呆了。
什么叫贴广告?
风铃儿看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自己,脸色绯红,含糊不清地开始胡编乱造,“那个……那个广告啊,就是……就是现在衙门贴的告示。虽然告示这东西,一般是用来寻找犯人的。但是咱们下面的字可以改一改,做成……做成……”寻人启事四个字,在风铃儿的嘴巴里来回嘟囔。
说得差不多意思得了,这样不容易引起好友误会,更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奇葩。
楚晨汐宠、妻,从风铃儿眼神里看到尴尬后,他立马折了话题,补充了一句,算是替自己的夫人找一个好的台阶下。
毕竟,他懂她的意思。
前世的了解,不是白了解的。
“这个办法不错,让画师画好肖像,然后下面写着事情经过。然后让衙门里的人,四周贴满告示。”
风铃儿想起来什么,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哎,不行,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楚晨汐迅速地补充道,“世人无利不欢,不如在下面写这样一行字。”
冯翠烟和木如绵凑拢来,“写什么?”
“提供线索者,给一百两!”
风铃儿摸着下巴,“太少了,我妹妹应该值得更多。”
楚晨汐反问道,“铃儿以为呢,多少银钱合适?”
风铃儿十个指头一伸,“一千两。”
楚晨汐抿抿嘴,他没什么意见。冯翠烟和木如绵,自然更没什么意见了。
夫妻二人在正午过后,按着胡婶所说的地址,首先去见了弟弟昭儿。
刚到衙门,就见到公堂之上在审案。
风铃儿全程没有注意案子,只瞧见最后一个身高最高,看起来阳光帅气的男子那熟悉的脸颊。
没错,她的弟弟长大了。
退堂后,风铃儿兴高采烈地跑进去,伸手拍了拍昭儿的肩膀。
昭儿回过头,看着风铃儿时的表情,可以说有些惊天地泣鬼神。
或许,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在今日,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亲人。
她的姐姐。
从小到大,他对风铃儿的依赖比较深,他最喜欢的,也是二姐风铃儿。
当初自己被冤枉,是二姐风铃儿出来,给自己申冤,并且维护自己的。
那个时候,他就打心眼里,崇拜并且喜欢着自己的二姐。
风铃儿对他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执着地要找到妹妹玉儿的真正原因。因为二姐风铃儿离开时,用那样的语气告诉过她,家人就要好好地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妹妹。
因此,他一直逼迫自己,定要找到妹妹玉儿。
眼下,他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却遗憾,还没有找到自己妹妹玉儿的下落。
“二姐……”弟弟昭儿哭得满面泪水。
衙门里其他的捕快,一瞬间都愣了。这个他们的朋友,从未在任何事儿上哭泣。是临州城里,名声赫赫的捕快。
风铃儿见到弟弟昭儿落泪伤悲,勉为其难地笑着,伸出手,踮脚探到弟弟昭儿的脑袋上,“傻弟弟,二姐都回来了,怎么还哭鼻子了?”
弟弟昭儿不掩饰,也不伸手擦眼泪,只是正经到顶地回答,“二姐回来,弟弟高兴。”
“高兴也要哭鼻子?”
弟弟昭儿解释,“有一种高兴叫做喜极而泣。”
好吧,弟弟成语学得好,自己甘拜下风?
“二姐回来。你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要跟我说啊。”风铃儿望着楚晨汐,手伸高,示意地笑,“晨汐,看见没,昭儿以前在我的肚子这里,这一眨眼的功夫,都已经比我高得多得多了。”
楚晨汐也实在不给面子,“铃儿,这儿很正常。”他走到弟弟昭儿的旁边,伸手揽着昭儿,“男人,不长个儿,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
风铃儿吐槽,“呦呦呦,你们男人厉害。”
“姐夫,你的病……”
楚晨汐干咳了两声,进而敷衍地笑笑,“我要是还有病,现在能站在你的面前啊?”
弟弟昭儿挠挠头,“哈哈,病好了就好。这样一来,铃儿姐姐就不用担心你了。”
风铃儿不希望弟弟昭儿挑起自己夫君内心的伤心事儿,紧跟着护夫,“臭小子,你姐夫什么时候让我伤心了,从来没有?”
楚晨汐感动地瞟过头,同风铃儿四目相对。其实,他未想到,在弟弟昭儿的面前,她都如此在意自己的想法。
一股寒流突至的时候,身旁的夫人已经温柔地替自己阻挡了。很会照顾自己的情绪,善良又钟情,大概是他如此深爱她的理由。
风铃儿发现楚晨汐在盯着她看,走过去,胳膊肘拐了拐,小声地吐舌,“怎么啦,感动了?”
楚晨汐回以一笑,不说话。但伸过去,握住风铃儿的手,却实在地说了一句话。
嘴上不给力,身体很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