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时候,萧正特意到历城拜见赵敬贤。
赵敬贤听到萧正前来,心里猛的跳了一下。当初请萧正帮忙走刘炫的关系是抱着很大希望的,毕竟刘炫当世大儒,名声显赫,而且为官多年,门生故旧不少,如果真能尽力,自己也就不会再受魏家的欺压。
可谁知萧正回去后一直没有下文,赵敬贤心里失望至极,也断了再和萧正来往的心思。
不料前些日子陡然传出消息,魏德恒的儿子魏奇良被鸡山一带的土匪绑走了,要价黄金百两,而且不许报官,否则后果自负!
魏德恒惊慌失措去找堂兄商议,魏德申也没办法,现在土匪遍地,朝廷都没辙,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家奴?不过也不能眼瞅着不管,只好请家主崔信安排一些捕快暗中查访。
魏德恒则开始四下筹钱,毕竟百两黄金不是小数,可没几天,魏奇良的脑袋被挂在魏家大门,居然被土匪撕票了,而且土匪留下的书信上写的很清楚,这就是报官的下场!
魏德恒家里顿时鸡飞狗跳,夫妻俩痛失爱子,双双染病卧床,魏德恒后悔自己不该报官,更痛恨土匪的心狠手辣!
冷静之余魏德恒也想过是不是有人在假借土匪的名头报复自己,想来想去,这些年磕磕绊绊和自己结怨的人不多也不少,但似乎都没什么深仇大恨。
新近和赵家倒是闹的不大愉快,可魏德恒觉得不会是赵敬贤所为,两人知根知底,赵敬贤什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也从未听说他和土匪有什么勾连,另外据捕快查访的消息称,确实有六七个来历不明的人跟踪城内几个富家子弟,但最后却只挑了刚从赌场出来的魏奇良下手。
魏德恒心痛之余,埋怨儿子三十好几一直不务正业,到了把自己坑了,进出赌场的哪有好人,说不准其中哪个输红眼的起了歹意......总之,魏德恒卧病在床整日里胡思乱想,甚至一度有些精神恍惚。
自家人知自家事儿,魏德恒那里传出消息后,赵敬贤就心惊肉跳,怀疑是萧正所为,于是暗中关注事情的发展,还曾前去探望过魏家。
后来魏奇良血淋淋的人头被挂在魏家大门,赵敬贤听说后连续几晚噩梦不断,一会儿担心官府找到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把萧正的事儿如实禀报?禀报后自己会不会遭到报复?一会儿又担心魏德恒来和自己拼命,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女儿和萧正双双被押赴刑场......几天下来,赵敬贤有种快被逼疯的感觉。
现在萧正前来拜访,赵敬贤心里好生犹豫,见面?会不会被魏家怀疑?不见?又想问问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唉!”赵敬贤长叹一声,“快把他叫进来吧,别在门口多耽搁!”
萧正一见赵敬贤吓了一跳,“赵东家,你...怎么这幅模样?”
只见赵敬贤双眼浮肿,脸色灰黄,一副病态,萧正吃惊不已。
赵敬贤瞪了萧正一眼,心说还不是你害的!
“嗯,没事!”说完,赵敬贤来到萧正面前,压低声音道,“魏奇良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干的!”萧正一脸平静。
“你...”赵敬贤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手指着萧正,嘴唇直哆嗦,“你...你...”
“这是什么大事儿吗?”萧正笑笑。
赵敬贤小心翼翼的到门外左右看了看,又返回身压低声音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说杀人就杀人,一旦被官府知晓如何是好,连我都跑不了,你为婉儿考虑过吗,连累了她怎么办?”
萧正面不改色,道:“怕了?”
“废话,那是一条人命啊,何况魏家后面还有崔家呢!”赵敬贤满面怒容。
“嘿嘿。”萧正一笑,站起身,眯了眯双眼,也压低声音道,“这世上没谁敢打婉儿的主意,除非婉儿自己愿意,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她,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你...”赵敬贤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萧正。
萧正上前走近赵敬贤说道:“哪怕当今圣上想娶婉儿,也要看婉儿乐不乐意,婉儿不乐意的话,他也不能强来,不然的话,我就造他的反!”
赵敬贤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趔趄着后退两步,愕然的看着萧正,已经被吓傻了!
萧正重新坐下,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悠悠然喝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敬贤。
这是个疯子!不折不扣彻头彻尾的疯子!赵敬贤心砰砰直跳,绝不能让婉儿嫁给这种人,以后也不能和这种人再有任何牵扯!对,必须离这疯子远点儿。
“你...对不起,赵家......”
“赵家怎么?”萧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