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新柳军将士们在卢乡休整。
萧正和凌敬等人在城外十里处挑选了块地方,此处绿茵掩映,山清水秀,萧正命人将阵亡士兵集中安葬于此。
又命人将董迁等人及其家眷俱都押到此处。
此时董迁一众人等脸色灰白,惶恐不已。
董迁跪地乞求道:“萧大王,我等受那段启胁迫,实在是不得已。但我等不想辩解,不过祸不及妻儿,还望您大人大量,放过妇孺可好?”
萧正回头看了看人群中瑟瑟发抖的妇女,还有妇女手中牵着的抱着的孩子。
凌敬和新柳军的士兵们也都看着萧正。
萧正压了压火,道:“好吧,来人,把这些人带下去,不许打骂虐待。”
后面人群中冲出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迅速跑到董迁身前,伸开双臂道:“不许伤害我爹爹。”
萧正眯眼打量眼前这个男孩。
男孩毫无畏惧,眼神里射出愤怒的光芒,“不许你伤害我爹爹!”
萧正缓缓点头,“好,那你就陪你爹一起去吧!”
身后一个妇人嚎哭着大叫:“肃儿快回来!”
萧正挥手,“放她过来。”
董迁一家抱在一起痛哭不止。
萧正回过头看着一干家属,道:“还有愿意陪着他们一起死的吗,某成全你们!”
“萧某素来不是弑杀之辈,就在昨天,攻破此城,我都严令士兵不得滥杀无故,更不得屠城泄愤!”
“可是,同样在昨天,我新柳军阵亡了一千多兄弟,他们也有家人,他们的家人,也在等着他们回去!”
“现在,我就要用这些人的人头祭奠我死去的兄弟们!”
一干家属战战兢兢,甚至连哭声都没了。
萧正转身大吼一声:“行刑!”
上百口人立刻被斩杀当场。
将所有阵亡士兵安葬后,萧正将新柳军集中起来,深深吸了口气,道:“昨天,我们失去了上千的好兄弟,军师和我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让我不要太过悲伤。”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萧正不是铁石心肠,怎能不难过?!”
“兄弟们,你们可能都知道了,在咱们新柳军境内,我颁布了许多政策法令,你们,和新柳军境内的百姓从此足额授田。你们,和新柳军境内的百姓从此不再缴纳杂税!”
“在咱们新柳军境内,不再有任何人特殊,包括我在内,所有人必须缴纳租赋,没有谁可以肆无忌惮的吃百姓的肉吸百姓的血!”
“在咱们新柳军境内,取消了奴籍,我不允许再有人卖儿鬻女,妻离子散!”
“在咱们新柳军境内,我设置了善幼堂,我不允许再有一个孩子饿死冻死!”
萧正加大声音,嘶吼道:“兄弟们,这些举措之所以能实施,就是你们的拼杀,死去兄弟们的拼杀,我萧正,我新柳军境内百姓都要谢谢你们!”
说罢,萧正冲着新柳军将士深深的鞠躬。
凌敬和牛秀刘简等人也面色肃然的鞠躬施礼。
新柳军士兵们不少都眼含热泪,不由高呼道:“谢寨主!”
数万人的呼声,在县城外此起彼伏的响起。
随后,萧正吩咐将剩余的六七千俘虏暂时看押起来。
新柳军休整一天,决定继续进兵。
萧正留下刘简和五百军兵在卢乡县镇守,嘱咐他做好阵亡士兵的登记。
随后,萧正和凌敬等人率兵直扑掖城。
东莱郡太守是来护儿遥领,在此地负责的是东来郡郡丞公孙善政。
收到朝廷出兵北海的旨意后,公孙善政和一众属下都感到为难。
东莱郡境内并无府兵驻扎,而且元弘嗣造船刮了一次,东征刮了两次,左孝友又刮了一次,哪里还有兵可派?
于是事情便耽搁下来,结果拖来拖去萧正主动出兵了,依着公孙善政的意思,他是不想和新柳军死磕到底,眼下大隋风雨飘摇,谁不琢磨着后路?前番要不是张须陀来的及时,左孝友他们都对付不了,何况是萧正呢?
东来郡一干官员中唯有段启战意坚决,公孙善政理解段启的为难,于是就睁只眼闭只眼,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是不参与。
段启便集合郡兵、县兵,又征召了不少乡勇,准备坚守卢乡与萧正死战。
现在段启阵亡,带领的士兵也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都做了俘虏。
公孙善政集结属下商议,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