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布的什么阵,这么厉害?”我心有余悸地望着那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牡丹花,困惑地问着容忌。
容忌沉吟,“天罡地煞阵。她曾以九曲连环阵击溃妖邪,救了百位花仙,这才获封的百花仙子。”
原来是仙界的功臣,怪不得众仙对百花仙子都礼遇有加。只是仙界歌舞升平,百花宫中设这么多阵法不是多此一举?
走进前厅,八个方位各有一面鼓,加之脚下和头顶的两面,恰好是十面鼓。
“十面埋伏阵。”容忌心生疑虑,“此阵法失传已久,就凭一个仙阶的布阵者,还原起来应当十分费力。”
我盯着各个方位上的圆鼓,上头镶嵌着蓝白花纹,所绘的图案奇形异状,应当是些远古的字符。但奇怪的是,我从未接触过这些,脑子里却闪现过这些字符的含义。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容忌似乎也未找到破解阵法的关键之处,“每面鼓上都有一个远古字符,应当是预示着每个方向的凶险程度。但我并不能完全破解这些字符,一时半会怕是出不去了。”
连容忌都不能破解的字符,为什么我看得懂?!
双眼一一扫过各个方位的字符,片刻时间,我对于十面埋伏阵的布局就了解得七七八八,“头顶会触发飞箭脚下会触发万条毒蛇东南西北方位分别是风火雷电东南方位有奇兽西南方位有邪气西北方位是死门东北方位是生门。”
我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朝着东北方位的那面鼓轻轻一掷,鼓声嗡嗡。随即,十面鼓同时爆裂,但好在声音不大,并没有惊动百花宫里的仙娥。
“你怎么知道这些字符的含义?”容忌牵着我的手,往东北方向走去。
“我之前确实从未接触过。会不会是母皇知道这些字符的含义,她在渡我灵力的时候,将这些记忆也全渡给了我?”我思索着,眼下合理的解释应该只有这一种了。
容忌将我拉入一间屋子,用手堵住了我的嘴,“有人!”
我眯着眼,透过门缝瞧着外头的仙娥,长相倒是平平无奇,但体态让人过目难忘。
天鹅般的肩颈下是瘦削的手臂,身型流畅,动作干练,这和九重天上娇娇弱弱的仙娥相差甚远。
她朝着前厅飞奔而去,很显然是发现有人破了十面埋伏阵。
“先别出去,她很快就会折返。”容忌将我藏在屏风后,嘱咐道,“我出去看看,你别出来。百花宫藏龙卧虎,机关重重,万万不得擅自行动。”
待容忌出了屋子,我才从屏风后走出。
嵌入壁体的夜明珠散发着莹白的微光,为整间屋子渡上了一层白霜。
蓝白色的屏风上也刻着一些字符,我总觉得似曾相识,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只能多看几眼,将这些字符牢记,等闲下来时再作细想。
这屋子空空荡荡,除却蓝白色的屏风,只剩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床上垂坠着蓝白色的流苏,倒也雅致。
“什么人?”一声凌厉的女声传来。
方才那天鹅肩颈的仙娥在门口低喝着,即将推门而入。
屏风后极易被发现,床上更加藏不得人。
哐啷
就在她推门而入的时候,我刚飞上梁,双手紧抱房梁大气都不敢出。
她看起来太过机敏,似乎是经过长期训练的。
她扫视着四周,一脚踹翻了屏风,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又走向床榻,指尖轻触床面,呢喃着,“难道是我的直觉出错了?”
我闭着气,眼看着她就要走出屋子,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不成想,极度敏锐的她又折返回来。她蹲下身嗅了嗅被她踢翻的屏风,“是个女人。”
此刻我正在她头顶上方,只要她稍一抬头,我就躲无可躲。虽然她未必是我的对手,但这毕竟是百花宫,倘若在此被人发现,肯定会给容忌惹上不小的麻烦。
好在她并未抬头,而是冲着床榻而去。她轻轻一拉蓝色的流苏,床板吱呀一声,立了起来。
我捂着嘴,屏息凝视着,床板下似乎有个暗道。
仙娥从床榻上翻身而下后,床板又恢复如初。
“歌儿?”容忌推门而入,轻声叫唤着。
我从房梁上飞下,拉着他指着床板说道,“这里有个暗道,刚刚那个天鹅肩颈的仙娥就是从这跳入的。”
容忌揽着我,将我带出了屋子,随后小心翼翼关上门。
“百花宫竟能在我眼皮底下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中定有猫腻。”容忌沉眸,“她应当还在暗道之中,我们先去西厢房看看,似乎藏有猛兽。”
站在西厢房外,光听着里头的嘶吼,就觉得十分瘆人。出于好奇,我还是压下了心里头的恐惧将脸贴在雕花木窗上,戳破积了层灰的窗布,凑近看着里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