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我浑身一激灵,睁开了眼。
对上顾桓那张阴沉的脸,我下意识地将双手挡在小腹上,深怕他发现端倪。
他浑身上下淌着水,冰凉的手触及我的腹部,惹得我一阵震颤,“别动,出血了。”
我收回了手,不再乱动。
他皱着眉,处理着我小腹的伤口,“才包扎好,怎么又突然绷裂?”
他的脸靠我极近,我能清晰看到他耳鬓处的绒毛。
过近的距离,让我略感不适。我稍稍撇过头,无意间看到他耳后一道裂痕。
裂痕上淌着的水渍尚未干涸,裂痕两边,肤色相差甚大。
“看什么?”顾桓疑惑地盯着我,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明明还是这张脸,怎么你的性子变了这么多?”
顾桓稍有转暖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他将沾满血污的帕子扔在地上,一脚碾过。
看他摔门而去,我这才放下心来,盘腿坐在寒冰床上,调息修炼。
母皇的灵力太过霸道,我一调息,灵力就从丹田处,鱼贯而出,在我的血脉中四处逃窜。
灵力所至之处,好似燃起燎原大火,肆虐焚烧着我的经脉。
顷刻间,经脉寸断。
无力地垂着脑袋,我朝着身后重重摔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驾驭不了母皇的灵力?
我疲惫地闭上眼,任疼痛扩散到四肢百骸。身体已经累到极限,脑子却愈发清醒。
手脚因经脉寸断动不了,我便用意念催发千叶冰凌。只愿同样霸道的千叶冰凌,能灭掉我体内的无名躁火。
冰凌如针锥刺骨,深深扎入我体内,但似乎并不能消去我体内的燥火。
该死的,我的身体已经陷入冰火两重天之中,再这么下去,定要被折磨致死。
“天雷之火!”
眼下,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破釜沉舟。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天雷之火迅速消融了深深浅浅扎在我血肉之躯上的千叶冰凌。
随后,天雷之火从千叶冰凌扎出的伤口处,往我体内流蹿。
排山倒海而入的天雷之火和我体内的无名躁火针锋相对。
极致的疼痛过后,是全无感知的麻木。滚烫的血从七窍流入,现在的我看起来,一定十分可怖。
突然,无名燥火和天雷之火剧烈撞击,我受不了它们过于强大的力量,吐出一口血。
而我体内的两股烈火,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发出喑哑的声音询问着体内的天雷之火,“怎么样了?”
轰
我的嘴不受控制地喷着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寒冰床灼烧殆尽。
我重重地落在一滩冷水之中,水花四溅。
体内的两股火似分不出胜负,前一刻还打得难舍难分,这一刻便团抱一起,一股脑儿钻入我的丹田之中。
断裂的经脉如枯木逢春,重新抽出新芽,我浑身上下奇痒无比。
三个时辰的折磨,终于告一段落。我从地上爬起,活络着浑身上下的筋骨,恍若重生。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连后背的两处剑伤,都恢复地完好如初。
可让我疑惑的是,小腹上的伤口,依旧稀稀落落淌着血。
“这么点儿小伤,应当不碍事吧!”我轻轻拍了拍小腹,自我安慰着。
勒紧了腰带,我跟没事人儿一样,蹑手蹑脚地在门口盘旋着。
透着门缝儿向外望着,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浓重的血腥气和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鼻而来,我皱了皱眉头,适时闭了气。
血腥气如此浓重,看来我应当还在第十八层地狱之中。
以手捂住口鼻,我悄然溜出门外,寻着出路,恰巧听到俩鬼奴躲在假山后窃窃私语。
出于好奇,我悄然跟上前,趴在假山上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嘘,小声点儿!”
“到底发生啥了?为何一下子死了十来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