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怎还不去歇息?”
大花魁黛眉微蹙,一脸不悦地看着诸位花枝招展的姐妹。
“嘻嘻,玉露妹妹,姐妹们睡不着嘛。”
“是呀是呀,子时都还没到呢。”
女孩们嗤笑不已,为迟睡找起了理由。
玉露无奈一叹:“睡不着也要回房去,多读读书,或练练琴技,总比站在这儿晒月亮好吧。”
“玉露姐姐,你说咱们真的能成吗?我听好多公子说咱们紫竹轩很快就要经营不下去了呢。”
有个年轻生涩的小姑娘一脸忧色,怯怯说道。
“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有我在,天塌不了,都回屋歇息去吧!”
呵斥了一番后,玉露对徐锦凤笑叹道:“让公子见笑了。”
“哈哈,无碍,都是一群青春靓丽的姑娘,精力旺盛些也情有可原嘛。”
徐锦凤脸上挂着笑意,目送这群背影窈窕的姑娘们回屋。
玉露忍不住嘴角往上一扬。
状元郎自己好像也才十七岁吧,搞得像三十七岁的老夫子一样老气横秋。
“公子请进。”
玉露随后打开一间闺房的木门。
房内景色一览无遗。
窗台下是一张雕着精致细纹的花梨木梳妆台,一枚十寸大小的铜镜映着昏弱的黄灯。
梳妆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放着一个上锁的盒子,想必是存放着各种装饰品。
侧边是一张檀香木雕制的床榻,床上还挂着一個淡紫色的纱帘,一床绣着紫香兰图案的被褥,简约却不失雅致。
这些其实都还好,让徐锦凤面色稍稍不自然的是走入房中,便闻到一股淡雅的幽芳,一股和玉露身上传来的一模一样的幽芳。
幽芳醉人。
很显然。
这是玉露的闺房……
“我今晚住这?”
徐锦凤有些难为情道。他本以为玉露带他去客房休息呢。
“公子今晚就睡这里,奴家去和姐妹们挤一挤便是。”
见徐锦凤肢体有些不自然,玉露忍不住翘起嘴角。
看来,这位状元公极有可能还是个雏儿……
哎呀!
羞死人了。
自己怎么可以胡思乱想!
“这不太方便吧。”
徐锦凤硬着头皮道。
自己这算是雀占鸠巢?
“公子是嫌弃奴家的床榻不干净吗?”
花魁一脸哀伤道。
“不不不,你别误会,就是……哎,好,我就住这了!”
看着玉露突然神色黯淡下来,徐锦凤也只能咬牙答应了。
“天色已晚,那奴家就不打扰公子歇息了。”
玉露开心地离去。
徐锦凤叹了口气。
虽说自己有【坐怀不乱】,可视美色如无物,但这不断挑拨神经的幽香,可不是假的。搞得他有些心慌意乱,哪里还有心思睡眠?
无奈之下,他只好默念《心经》……
文气依旧如丝。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徐锦凤在案几上留下张纸条就匆匆离去了,没惊动任何人,以此避免早上相见的尴尬。
过了一个时辰,精心打扮后的大花魁才来敲门,不过无人响应,她这才推门而入。
床榻上,哪里还有徐公子的身影?
甚至,连床单被褥都没被动过的痕迹,这让玉露心情复杂极了。
到底是徐公子看不起她这等风尘女子呢,还是过于正人君子了?
随后,她发现了案几上的纸条,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长叹。
徐公子,当正人君子也!
这让玉露的心情更加纠结了……
她着实不忍心伤害这样的人,但是为了复仇……
也罢,大不了等报仇过后,自己这条贱命赔给徐公子便是。
玉露,本名虞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