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狠!又被你忽悠了,怎么着淼姐,现在我是你的客户了,中午是不是得请我吃饭感谢一下我对你工作的支持啊?!”周逸云将东西一件一件叠好放进包里。“想的美,中午和同事一起吃,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帮你问问钢材走势,要请也得你请我。”
“行!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听我信儿,下午两点以后你来,我看看能帮你问到什么。赶紧走吧,还不去建行开户去?”
“是!长官!”周逸云学着港台电视剧里的样子帅气的敬个礼,转身走出大厅。张淼看着他的背影吃吃的笑了一会,她觉得周逸云既没有同事或者同学那样的呆板,身上的社会气也不像平时一起疯的一些人那么足。却有着属于他自己那种萌和成熟甚至有的小城府,和他的年龄格格不入,又不那么违和。
下午两点,周逸云准时来到证券大厅,相比起来下午散户大厅人似乎少了许多,但依然是嘈杂声不绝于耳。张淼的桌子上还是摆着那堆彩页介绍和一些表格,人却不在座位上。
周逸云坐在那里等了一会,才看到张淼从大厅里面的办公区走出来。今天的她与往日不同,没带大耳环,穿着白衬衣藏蓝色长裤的工作服,但是贴身合体的工作服显得十分干练。
“看什么?望眼欲穿的样子!”一坐下张淼伶俐的嘴就不饶人了。
“看你穿这么职业有点不认识,这是那个连人名字都记不住的大姐吗?”
“别贫了,中午帮你问了,你的观点分析的对。我们分析师也是这么说的,你怎么想起来问钢材的走势了?”
周逸云捶了一下桌子,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立刻起身:“我还有事!”说着话忙跑回隔壁大厅。
价格还在一路攀升,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周逸云立刻骑上车,朝周伯涛的仓库方向骑去。
仓库在一个大货场的一侧,这货场里面全是做各种建材的,各种型号的被切割好的钢材被摞的高高的,好像一堵堵墙或是一座座小山。货场四周有一圈平房,作为发货收货各商家的临时办公的地方。几辆大车在货场里出处进进,不时卷起地上的尘土到处显得暴土扬长。
黑色桑塔纳轿车停着一间房门口,周逸云推门进了房间,靠门口几把椅子,两组对着摆放的写字台靠着迎面的墙。门口有拿着单子等着提货的,一个身高膀大的胖子安排着几个工人。屋里有来结账的,来串货的,聊天抽烟烟雾笼罩整个房间。
靠角落的桌子边坐着三个人,周伯涛正翘着二郎腿和另外两个人聊天,屋里声音很杂乱,周逸云跨步走到他旁边:“爸........”
“云子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捻灭了烟头指着坐他对面的一个格子不高带着眼镜的人:“这是李老板,爸的合伙人。叫李叔!”又指着桌边一侧搬了个椅子坐着的三十几岁的人:“这是黄叔。是给我们做物流的。”
“李叔,黄....黄叔!”周逸云打着招呼,却一顿。这姓黄的眼熟,似乎哪里见过,仔细回忆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在金城洗浴的三楼。
“这么高,小伙子挺精神的,多大了?”被叫做李叔的问道。
“精神啊,那肯定随我。”周伯涛倒是好不谦虚。
“爸,您出来一下,和您说点事。”
父子两个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找了个阴凉清净的地儿:“爸,钢材还在涨!”
“行了,你别说了,我也正琢磨这事呢。亏的多不多?”
“多!我觉得您应该马上止损。”
“止损?那亏掉的不是都没了,我觉得还能再坚持看看。”周伯涛锊着花白的头发。
“不能坚持啊,死扛不是办法,这要是一顿再涨二三十,咱可能就爆仓了。”周逸云有点着急。
“啥是爆仓?”周伯涛一脸茫然。
“砰,全被平掉,一分本金都没有了.........”
周伯涛瞪大眼睛:“这么严重,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
“两三万,这么下去撑不了多久。”
周伯涛想了想:“你先回去,我想想怎么办,明天再加些钱进去,我觉得它不会再涨了......”他摇摇头看着那一堆堆的螺纹钢现货,却怎么也因为涨价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