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柚手指敲着桌子:“就算买彩票了,也会有记录的,但是卷宗里没有记载,黎勇强他有没有给他的妻子买过保险?”
顺子毛都要炸了:“你的意思是骗保?”
谭柚:“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你说黎勇强为什么执意要领走秦婷婷的遗体?如果没有死亡证明,秦婷婷的保险金是不是就拿不到了?”
黄队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很有可能,我现在就联系市内的保险公司。”
谭柚不得不提醒:“黄队,他和秦婷婷都是长平的,你联系咱们市内的保险公司……”
老黄立刻醒悟:“哦对,这天天加班,脑子都有些转不动了,顺子,你去找黎勇强重新做个笔录!主要就问他有没有给前两任妻子投保。”
顺子也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好嘞!”
谭柚默默起身:“我先去档案室了,你们忙好了就过来吃饭。”
中午,终于送走了受害者家属的五人组再度在谭柚的办公室会合。谭柚给五人组每人盛了一碗杞精炖鹌鹑,小张扒拉了下:“这是黄精?补什么的?”
谭柚瞥他一眼:“补肾益气的,杞精炖鹌鹑。你们一天天的熬夜办案,正需要好好补补。放心,老陆经常喝,不丢人。”
眼镜儿八卦:“老陆真的经常吃?”
谭柚:“当然,毕竟也到岁数了。”
小张哀嚎:“可我今年才三十啊,我这就要补了?”
老黄什么话都不说,吃了一只鹌鹑后才说道:“上午给黎勇强作笔录,你的猜测没错,他果然给他的三任妻子都买过高额保险,买的是最高等级的,受益人全都是他。”
“他前两任妻子的保费一共拿到了四十万,目前黎勇强的嫌疑进一步加大。但是他也有借口,甚至理由还非常充分。”
“我问他为什么要给死者秦婷婷买保险的时候,他振振有词,说他前两任妻子都死于意外,给秦婷婷买保险也是为自己求个保障。”
谭柚筷子顿了顿:“借口很完美,不过他的狐狸尾巴总是会露出来的。黄队,你是打算带队去长平了?”
老黄抬眼:“就知道你能猜到,秦婷婷和黎勇强毕竟都是长平人,在咱们这里能够查到的线索极少,还是要回到她的生活环境去看一看的。”
谭柚了然:“那我就祝你此行一路顺风了。”
老黄给自己又捞了一只鹌鹑:“我打算中午就出发,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
谭柚想想:“也行,那就去看看吧,我还没去过长平。”
她有预感,估计老黄几人去查黎勇强不会那么顺利。就黎勇强这么周密的人,他能留下很明显的破绽?密谋杀人的,都会做千百种的谋划,争取方方面面都没有破绽。
而他前两任妻子死得蹊跷,这都不曾引起警方的怀疑,可见这人心思有多缜密了。
无所谓,反正她又不和老黄他们一起,她去长平有她的事。
中午打扫完档案室,谭柚和黄队等人就向着长平出发。这次就是小张开车,谭柚在后座抱着笔记本敲代码,偶尔和眼镜儿说说代码的意思。
眼镜儿在旁边做着笔记:“所以黎勇强平时活动地点并不仅仅局限于市内,他还经常去长平的一个小渔村?”
“嗯哼,”谭柚翻出地图,“长平是海滨城市,海边信号不行,但是根据黎勇强手机信号的活动路线,我认为他大概率是经常来这个小渔村的。”
小张眉飞色舞:“那你下午和咱们一起行动?”
谭柚摇头:“我想去这个小渔村看看,他经常来这个小渔村活动,为什么?卷宗里可没有记载他在这儿有什么亲朋好友,而且他也不是海钓爱好者。”
“他只可能因为什么事儿出现在这儿,所以他到这儿到底是干吗的?”
副驾的老黄听着谭柚分析,也觉得这个海边的小渔村很可疑。
“那你和眼镜儿一起去小渔村?算了,你俩一看就是搞文职的,让小张也跟着你吧,他身板结实,我带着小柳和顺子去保险公司看看。”
小张耸耸肩:“得嘞,我下午就跟着陆队了。黄队,我有预感,跟着陆队,肯定会找到线索。跟着你,就有点消耗意志力了。”
黄队瞪他一眼:“你还嫌弃上了?”
小张嬉皮笑脸:“不敢不敢,也就是陆队的车能装,六个人全都带过来了。咱们刑警队用的那辆车,开起来我都怕它散架了。”
“冬天也没个空调,开起车来冷死了。”
谭柚任由小张稀罕,三人在小渔村附近下车后,老黄就开着车带着小柳和顺子向着黎勇强曾经投保的两家保险公司而去。
小张直到车屁股彻底消失,他才痞气地伸了个懒腰:“陆队,咱们接下来干吗?”
谭柚看着若隐若现的小渔村,率先抬步过去:“先去小渔村打听打听,就拿黎勇强的照片开道。他的手机信号在这一片出没,若是遇到人了,大家应该对他有印象。”
“这种小村子,突然来个外人,不到两个小时村子里的狗都知道,更不用说这种来过几次的。”
眼镜儿煞有介事地点头:“这话有道理,那咱们先过去?”
十分钟后,三人站在了小渔村的外面。此时正好是下午时分,出海打鱼的渔船也都回来了,村子外非常热闹。
谭柚也不急着进村,而是就在村子外站着,看着大家交易渔获分享今天的出海见闻。直到收获的贩子们走了,小张才走上前。
他拉着一位年龄在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叔,跟您打听个人,这个人,您曾经见过吗?有没有印象?”
谭柚走在小张身边,默默递出去一包好烟,烟还是陆向融车上自带的。对方看到烟不由挑挑眉:“过滤嘴?这可是好东西。”
他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
眯着眼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扬声喊道:“老三,老三,这个人你还记得不?我怎么感觉特别眼熟?”
“来了,”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背对着他们在清理渔网的一中年男子走过来,浑身上下都是生活铸就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