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处都没有,还想要我为帝国量产魔导炮?
诺伦心中冷笑,巴赫当初为了得到他的新式符文体系,可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
纵使你是代表帝国的宫廷首席炼金术师,想要一句话就让我任劳任怨的效力,未免也想得太美了点。
而且,要说明面上拒绝的理由,他也是有的——
“我确实能很快绘制出新式法阵不假,没有人比我更懂新式法阵。”
诺伦耸了耸肩,“可问题就出在这一点上,我在发布会上也说过,我是新式符文体系的唯一创造者。
“因此……与其说‘没有人比我更懂新式法阵’,不如说‘只有我懂新式法阵。’
“短时间内,临峰城内只有我有能力绘制新式法阵,但我不可能把精力浪费在量产魔导炮上。
“我还有很多更重要的研究要做——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让我一个传奇炼金术师当流水线工人,手搓成百上千座新式法阵?
不是,哥们,你拿我当帕鲁使唤啊?
“原来是这样……昨日你在比试中拿出了那么多新式炼金武器,我还以为这一技术已经在临峰城中开始普及了。”
佛雷德皱眉道,“如此一来,重新培养技术人员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这样吧,帝都随后会派遣一批高级炼金术师前来临峰城进修——当然,如果你能亲自来帝都,那更是最好不过。
“如果他们能学到你的技术,就能代替你为帝国量产武器,想来这会有效减轻你的压力,提高生产装备的效率。
“如今平叛之事迫在眉睫,我希望新式炼金武器能尽快投入军队,早日清剿叛军,还帝国一份安宁。”
“待到那时,你的名字将经此战役传遍帝国,你亦将作为大功臣得到陛下的最高嘉奖。
“能获得此等荣誉的机会不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佛雷德把饼画得很圆,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大义凛然。
可诺伦在一旁听着,心中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弗拉梅尔能与自己合作,是因为他们真的拿出了诸如超凡药剂、人体炼成仪式等极其实用的东西。
在这场合作中,双方都能取长补短、互通有无,这才是真正的双赢。
他原以为这次佛雷德代表着帝国王室过来找他,也是要和他谈类似的合作。
但以目前佛雷德展现出来的态度看,王室的诚意毫无疑问是欠缺的。
或者说,佛雷德的语气中自然而然的带着些……让他有些不舒服的、自上而下的傲慢态度。
你一句话把自己的人安排到我这里,我就必须把我的技术教给他们?
我累死累活为你办事,最后得到的,就只有在事后给我個空头支票一样的所谓“最高奖赏”?
我缺你这点虚名吗?
句句不离帝国帝都,但有关于对临峰城和他的实际援助却是只字不提……
你这老登,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呢。
不过,虽然腹诽,他也并未把不满之情直接了当的表现在脸上。
因为跟弗拉梅尔不同,佛雷德代表的不是某个城市,而是罗兰帝国的王室。
各个城市必须服从帝国的安排与调遣,否则就是大逆不道的罪行。
因此,他也只能尽可能的用圆滑的方式把这件事糊弄过去,而非一言不合就与佛雷德发生争执。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已经与弗拉梅尔达成了合作。”诺伦很快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
“莪已与弗拉梅尔共享了新式符文体系的研究成果,只要给他们图纸,相信以他们的底蕴,甚至能比临峰城更快的完成魔导炮的量产。
“同时我深知,我只是一位学者,而并非一位老师。
“因此传授技术这事,佛雷德大师还是拜托巴赫大人效率更高一点。”
“有道理。”佛雷德沉吟数秒,缓缓道。
“让你做这些事确实太过屈才,你应该去钻研更深奥的课题,为这一研究成果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巴赫吧,到时候你们把相关技术接洽一下,我会派人过来学习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巴赫顿时脸都绿了。
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呢?
不过他也没有正面拒绝佛雷德的立场,此时也只能尽量的含糊其辞,答应个大概。
“……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一定要重视起来。”
佛雷德交待了很多,末了肃然道,“如今帝国已与叛军势同水火,战火很可能在一个月内点燃,并迅速蔓延到帝国各地。
“帝国军队每增加一点力量,我们就会少一些人手战死……这个节点,我们说是与时间赛跑也不为过。”
“明白。”诺伦与巴赫皆站起身,“我们自当尽力而为。”
佛雷德的日程安排得很满,下午就要动身回帝都了。
两人将他送走,这才重新回到包厢,相视一眼,随即无奈一笑。
“说得那么急迫,倒是来点真金白银的协助啊。”
诺伦吐槽道,“张口就要我们量产武器,我们的技术是平白得来的?我们的物资是大风刮来的?”
巴赫摇头:“帝国应该会为这份订单支付一定的军费,但最多也只是让我们不至于赔本的程度。
“和炼金术相关的委托历来不是肥差,佛雷德这次……还真是把一个烫手山芋丢给我们了。”
帝国对炼金术师的吝啬几乎已经是个传统,这点就连诺伦都心知肚明。
当初临峰城城主府向炼金学会发起委托,要求派遣炼金术师维护城墙上的魔导炮,所开的价格就极为低廉。
这并不是临峰城个体的问题,往大了说,是帝国在战略上就对炼金术师并不重视,进而导致了各个城市的上行下效。
除了炼金之城弗拉梅尔外,很少有人对炼金术师的实力有足够正确的评估。
在这种环境下,即使佛雷德是传奇炼金术师,他看到了新式炼金武器的潜力——
但他也没有对委托的定价权,无法说服帝都的其他官僚,让国库拨出更多资金给他,最后只能变成那副画大饼的模样……
想来也是挺讽刺的。
不过,佛雷德的委托暂且放一边,他方才所说的话也提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