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钰盘说出“回京城”三个字的时候,秦琅是震惊的。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震惊。
而苏钰盘更是发现,震惊的秦琅看向自己的双眼中,居然充满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就像是…
怎么说呢。
就像是一条以为自己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狼狗的眼神,深情又悲情,只一眼就让苏钰盘忍不住心头一阵悸动。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什么都敢乱来的登徒子,到了关键时刻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尤其是当这种表情来自于一個比自己年轻的俊朗男子时,苏钰盘心中更是仿佛产生了男女情感以外的一丝动容,让她不由得整个内心都蓦地一软,都不等秦琅说些什么,就赶紧半嗔半怨地凑到秦琅耳边:
“回京是回京,这次…这次又没说不带你一起…”
“?!”
秦琅闻言,眸底那一抹“可怜小狼狗”的眼神瞬间消失,欢欢喜喜地变成了“开心小狼狗”。
“……”
真没看出这家伙还有这一面…
简直就像是…朕真地养了个小男宠似的…
苏钰盘唇角忍不住想要微微翘起,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心头忍不住高兴的是,偶尔像只“小狼狗”的秦琅,的确很讨自己喜欢。
不好意思的是,面对这样的秦琅,苏钰盘就会忍不住想起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会有些“朕是不是老牛吃嫩草”的自我怀疑。
当然,这些乱糟糟的思绪也就是昙花一现,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毕竟苏钰盘行得端坐得正,秦琅是姐姐的男人,她这个“小姨子”就算是老牛,也并没有真地把嫩草给吃了。
倒是秦琅这株嫩草,动不动就撩拨她这头“老母牛”…
“老母牛”从小吃素长大的,经得起他几下撩啊…
咦?
不对!
朕是真龙天女!怎么成老母牛了!?
不过有一说一,“老龙吃嫩草”听起来也怪怪的…
苏钰盘暗自自责自己又失态了,秦琅却在这时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银瓶,可如果我们这次就这样回京城了,那…扬州知府黄有万的猫腻,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查了。”
苏钰盘自然没忘记这茬:
“黄有万安分守己多年,现在只是刚刚发现一根连线索都算不上的尾巴,纵然可以将其联想出很多大大小小的可能,但就怕真正调查起来的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惹得打草惊蛇。”
……
其实,苏钰盘所谓的打草惊蛇,怕惊的不是黄有万这条蛇,而是怕惊动聚贤亭的未知人物。
查人不是杀人,苏钰盘虽然有信心在战力方面,不用惧怕聚贤亭的神秘人,但万一调查黄有万的动静不小心走漏,甚至自己的身份在此过程中暴露,可能会对后续的调查很不利。
尤其是苏钰盘现在也知道了,黄有万是个老狐狸,这种老狐狸本来就信奉狡兔三窟那一套,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备不住他后续会缩进哪个龟壳里,从此再也不露半点儿破绽,介时就麻烦了。
……
而对于苏钰盘的这份考虑,秦琅很快也表示了同意。
“就比如那聚贤亭,若是惊动了他,尤其是让你妹妹惊动了他,他说不定就会让聚贤亭直接‘走水’,把一些可能成为证物的东西及时毁掉什么的。”
“嗯,大概就是类似的情况。”
秦琅只是简单地举了个例子,不过苏钰盘却似乎心有所感一般,饶有兴趣地望着秦琅眯起了眼睛:
“秦琅…”
“嗯?”
“你是不是…也对那个聚贤亭很感兴趣?”
“呃…是啊。”
秦琅第一时间没明白苏钰盘的意思:
“你不也很在意吗?”
“我是替我妹妹在意…”
“一样嘛,都是一家人。”
“……”
苏钰盘伸出一根手指头,按了按秦琅的额头:
“我的意思是,既然那聚贤亭内藏书多半也有天下罕见的功法,你也是习武之人,是不是也对那些内容感兴趣?”
“嗯…”